黎绍峰与黄经理密谈了半个多小时,笑容满面地从咖啡馆走出来。

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黎绍峰如释重负,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脸上带着几分志得意满。

条条道路通罗马,他这些年在秦氏捞了不少油水贴补自己的私房。

就算秦浅真的把他驱逐出秦氏,他也能另辟蹊径,利用秦氏的资源为自己的公司添砖加瓦。

既然抢走了秦浅手里一笔不错的项目,他就得打铁趁热,能搜刮多少秦氏的好处就搜刮多少。

秦浅那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仗着有点能耐就想过河拆桥,他当然不会让她如愿。

即便自己不能再待在秦氏,也要想方设法蜕掉秦氏一层皮!

黎绍峰踱到自己车前,刚准备打开车门,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面商店的玻璃镜,顿时呆住了。

他盯着那道被镜面反射的熟悉丽影,脸上风起云动,闪过诸多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直至后面的车响起一声喇叭,黎绍峰如梦初醒,却也顾不得将车挪走,而是大步跑向左后方。

街上人山人海,四处都是缓慢前行的车流,黎绍峰环顾周遭,脸上的焦灼急切毫不掩饰。

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她的侧面……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搜寻无果,黎绍峰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车旁。

后头的车主耐心尽失,已经开始骂人,黎绍峰心不在焉将车开走。

行驶在拥堵的车海,黎绍峰的注意力明显不集中,眼睛依旧不停地扫视着周遭,神思游离。

哪怕明知记忆中的那人早就去世了,黎绍峰依旧生出了恍惚,心里翻涌着海啸般的嘈声。

尘封的往事像风吹起的画卷,在黎绍峰眼前清晰展开,万般滋味都纠缠在心头,苦涩又怀念。

回到别墅,黎绍峰还没走近客厅,便因为地毯中央的那堆杂物定住脚步。

那是他以前送秦玉卿的礼物,秦浅全都没带走。

黎绍峰皱眉,正打算叫来佣人问问,孙岚听见动静陡然从二楼飞奔下来。

一看到黎绍峰,孙岚浮肿的脸庞就不自觉透出了狰狞,大吼:“黎绍峰,你这个负心汉!”

黎绍峰愣了愣,看清孙岚披头散发的样子,目中的嫌弃稍纵即逝,偏着头,语气冷淡:“好端端的你又在发什么疯?”

在秦浅的逼迫下,黎绍峰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了孙岚,别提有多憋屈。

如果孙岚肚子争气,能给他生个儿子,他也无所谓配偶栏写她的名字,问题是孙岚没那个命。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成天学小姑娘争风吃醋,到底是小镇上来的,可笑又无知。

孙岚看懂了黎绍峰眼底的嫌恶,她忽然拿出一本泛黄的素描册,气势汹汹地戳到黎绍峰面上:“你告诉我,你画的是谁?是不是秦玉卿?”

瞅到自己视若珍宝却只能藏在储物室的素描本被孙岚揉得稀烂,黎绍峰立刻火冒三丈,劈手就去夺那个本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谁让你动我的画册?”

孙岚死死攥紧素描本,连带着将黎绍峰的手背也抠烂了,她恨得心都在发颤,音调尖锐:“你不是说你不爱秦玉卿的吗?画上的这个人又是谁?黎绍峰,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如秦浅所料,孙岚自打没了孩子,本就贫瘠的安全感透支得越来越厉害,尤其是黎绍峰明确地表达出不愿结婚的想法以后,孙岚这几十年积蓄的怨气都一股脑儿地迸发。

她现在的确是如愿以偿嫁给了黎绍峰,可黎绍峰对她的态度一天不如一天。

夜不归宿不说,连房都不肯和她同了。

黎绍峰觉得憋屈,孙岚更是积怨已深,她为黎绍峰付出了一切,连自己的良心都不要,明里暗里帮着他去害人,结果黎绍峰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黎绍峰,这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秦玉卿?你为什么把秦玉卿的画册背着我藏到储物室?”孙岚揪着黎绍峰的衣领,唾沫横飞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