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凉的薄唇贴在秦浅耳畔,醇厚嗓音宛如古钟浪律洗涤着耳蜗,她情不自禁绷起了身形。

陆言琛似乎对秦浅的紧张毫无所觉,兀自捉着她的手游走在黑白琴键,低笑:“我那次去你们学校参加文艺汇演,你是不是就对我芳心暗许了?啧,你当时才多大?个子都不到我肩膀。”

秦浅的心乱糟糟的,身体有点莫名地脱力,下意识反驳:“女生本身就比男生容易早熟。”

陆言琛笑得意味不明:“歪理,你这脾性得改改,被人说了还强词夺理,一点也不虚心。”

“我哪儿有?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女生就是容易早熟。”秦浅被陆言琛的侵扰搅弄得心神不宁,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我从不强词夺理,我是个很懂道理的人。”

陆言琛又笑了笑,他看穿了秦浅的局促,也懒得多加争辩,散漫道:“随你喜欢吧。”

说完,陆言琛忽然想起秦浅那句“你的缺憾,是我们的,不止属于你一人”。

眼前仿佛再次浮现秦浅跨年那夜,提到他弹的月亮颂时,她眼底晶亮的光芒和深藏的落寞。

陆言琛微微勾唇,在秦浅的头顶亲了一口:“是不是还很想跟我一起弹琴?”

两个人靠得极其近,秦浅的背部被陆言琛的胸膛尽数容纳。

无论他发音亦或发笑,她都能很鲜明的通过他震颤的胸腔感触到,逐渐升高的体温蒸腾得她思绪混乱:“怎么弹?”

话音落地,秦浅懊恼地咬住了嘴唇。

她并没有歧视陆言琛的意思,也深知他骨子里有些自卑。

所以平时的言语很谨慎,从不在这上头刺他。

可眼下,脑子里浆糊似的,全都被他的言行填满了。

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陆言琛却对她的失言不以为意。

他在外人面前,的确很介意自己的残疾,但秦浅不同。

她之于陆言琛,是最特别的存在。

全世界,只有一个秦浅,会把他的残缺,当做她的。

“傻瓜,被我迷昏头,影响到智商了?”

陆言琛漫不经心地牵起唇,笑声愉悦,还特别温柔。

他厚实的手掌倏然转了方向,翻过来,轻柔又不失坚定地盖住秦浅的手背。

秦浅恍然大悟,会心一笑,侧过头,柔软的唇瓣映上陆言琛的面颊啵了啵:“好聪明。”

脸颊一侧残留着软软嫩嫩的触感,陆言琛的心里忍不住一荡,面上的表情有些回味无穷。

别样的四手联弹,即便两个人多年都没碰过钢琴,可天然的默契使然,配合得格外无懈可击。

秦浅颇有几分神不守舍,更多的,却是全身心的沉醉与满足。

她端坐在琴凳上,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弹琴的动作越来越流畅优雅,随着悠扬音乐的徜徉,眼底的光芒愈加明亮闪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想要翩翩起舞。

陆言琛挺拔的身影静默地伫立在秦浅身后,略微俯身,健硕的双臂将她包围,十指轻搭在秦浅飞扬的指端,跟随着她流利的韵律,弹出那一首多年都没奏过的琴曲。

他只给秦浅一个人独奏过。

自打陆崇远出了事,再没心思碰这些东西。

如今重拾年少的记忆,他同样心海生澜,恍如隔世的惆怅里又多了浓浓的庆幸。

这十来年,他游历过很多风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却无一人能绊住他的脚步。

所幸,她还在。

此时,听着熟悉的琴音,闻着秦浅身上幽雅的香气。

陆言琛脑中闪过她抱着吉他弹唱满身都沐浴阳光的情景,曾经弥漫在血液里的阴冷悄然流逝,被一股动人心魄的温暖融化了坚冰。

回想记忆中的腥风血雨,陆言琛生出淡淡的疲倦。

他该停下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一曲奏完,秦浅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美妙互动里,嘴角的笑一直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