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再度恢复了安静。

未几,靠窗户的隔间门被一双银钻色尖头高跟鞋拨开了。

一个身段凹凸有致的女人懒散地靠着门,幽雅的玫瑰香弥散在周围,撩动心扉。

“私设不当拳场敛财?”她玩弄着自己的卷发,清澈的桃花眸璀璨如满天星,曼声道:“陆言琛,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呢?真神秘。”

女人优雅地放下堆叠的裙摆,一层层薄纱缱绻如梦,娇娆晃人。

她信步走出隔间,回想起刚才陆存礼的话,眸底闪烁出片片刀影,折断了攀爬窗台时摘下的梅枝,眸中跳跃着兴奋的异芒:“瞌睡来了,正好有人送枕头,我就怕你不找死。”

*

夜色深沉,火树银花。

今晚月色全无,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秦浅不紧不慢地走到铺着地毯的长廊,柔荑搭在扶栏上,静静玉立,垂眸看着底下觥筹交错的人们,眼中翻腾的情绪和头顶的水晶灯光交相辉映,让人看不分明。

她视线偏转,正中央,陆怀修精神矍铄,依然穿着唐装,正跟人谈笑风生。

秦浅微微眯起眼眸,握着扶栏的手渐渐收拢。

陆言琛站在一楼大厅,颀长的身形挺拔如树,面容俊朗英挺,气质矜贵清冷,气度卓尔不群。

似有所感,他忽地抬眸准确无误地望向秦浅,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示意。

秦浅的身后是半开着的落地玻璃窗,晚风吹拂她的发,她眉目如画,嘴角含着嫣然一笑。

水亮的黑瞳里,蕴着明灿的灯芒,映着缤纷焰火,还倒影着陆言琛的面容。

陆言琛隔空和她对视,鬼使神差的,心潮震荡,忘了挪眼睛。

直到身边有人低声询问,陆言琛才迟滞地收回视线,却心不在焉的,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被另一根线牵着朝秦浅那边走,可又被绊住了。

余光里,秦浅端了一杯香槟转身陪其他女客去聊天了。

陆言琛莫名有点失望,心里没什么着落,连满目华彩都失了颜色。

神不守舍地应付两句,陆言琛抽身离开应酬的交际圈,旋步去找秦浅。

就在这时,亮如白昼的大堂陡然陷入了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像黑色的幕布笼罩着原本倾情投身狂欢的人们,如同猛然被深海大浪拍打而下的恐惧肆无忌惮地蔓延。

周遭惊呼四起,黑影幢幢,有人惊慌失措地奔走,高声叫嚷着为什么停电了。

陆言琛停步,深黑的眸子在暗夜中遽然迸发雪亮的利光,下意识朝秦浅现身的方向快步跑去。

*

灯光熄灭的瞬间,秦浅便像一抹幽魅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飘离人群。

她取下固定在脑后的水晶发夹别住裙摆,飞快往回走,凭借记忆摸黑找到陆怀修的书房。

傅坤对她进行过一些技能的训练,她的夜视能力非常好。

这场跳闸断电的意外只有六分钟,监控完全断路。

她必须把握好每一秒。

从包里拿出事先拷模的钥匙还有乳胶手套,秦浅没费多大劲就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散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窗帘密闭地拉着,黑漆漆的,只有佛龛上的雕像泛着红光。

秦浅定了定神,没直奔陆怀修书桌下的保险柜,而是取下他墙壁上的油画。

福妈说过,陆怀修特别重视这幅油画,挂了几十年都不许人碰。

秦浅飞快地拆了画框,果然在里层找到一张芯片。

离开时,她不慎碰倒了一张全家福照片。

相框在落地的瞬间被秦浅的脚背接住,她惊出一身冷汗,放回原位,本能地掠了两眼。

眯眼细看,那应该是陆家人几十年前的合影,每个成员都到堂了。

一丝古怪猝不及防地窜上了心头,秦浅来不及多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转而去摸索保险柜。

保险柜是国外进口的,秦浅把保险柜的样子默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