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喝了很多酒,呼吸中充斥着酒精的甘甜清醇,燃烧了周围的空气,也让秦浅微醺。

漫长的吻结束后,陆言琛顺势倚靠着秦浅,沙哑的声线慵懒温吞:“你煮面给我吃。”

言罢,他不晓得想起什么,脸色古怪地红了红,埋在秦浅颈侧轻笑出声。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灼热,音色磁性撩人,逗得秦浅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低笑:“我好痒,要泡解酒茶吗?”

“不用……”陆言琛低沉的一管嗓子宛如悠扬的大提琴声,每根弦都牵动着秦浅的心,他侧头盯着秦浅,一双凤眼电力四射,黑沉沉的,仿佛能够吞噬她的漩涡:“我吃饱了给你挠。”

两个人对各自的身心都很熟悉了,尤其是感情突飞猛进地升温之后,暧昧简直无处不在。

那种男女之间独有的荷尔蒙吸引力,仿佛磁场的正负两级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秦浅被陆言琛意味深长钩子般的眼神一凝,全身的血都往脸上窜去。

她别扭地推开陆言琛:“行吧,我煮面给你吃。”

身后的陆言琛又忍不住笑了笑,他瞥着秦浅红珊瑚似的耳垂,喉结无声地滚动一下。

陆言琛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了,眼前蒙着一层雾,脑海生出眩晕,血液突突地蓬勃着。

他解开领带松了衣扣,把绵绵抱进崭新的婴儿房,动作轻柔地放下了她。

绵绵睡得很熟,小短腿蹬了蹬,迷迷糊糊瞅瞅陆言琛,又很快香甜地睡了过去。

陆言琛静静地俯视着绵绵,目光柔得能滴出水。

半晌,他将她的毛线帽取下来,又细致地为她盖好了被子。

确定窗户都关好以后,陆言琛才揿下壁灯,轻轻关上了门。

*

出来的时候,陆言琛闻到了很浓郁的香菇滑鸡香味。

起先,他还以为是秦浅打算炖鸡汤,走近厨房一看,秦浅竟然在煮泡面。

厨房热气袅袅,兼之头顶皎柔如雪的灯光均匀铺展开,愈加衬得氛围安谧温馨。

酒精的后劲发作,陆言琛头重脚轻地走到玻璃隔断,斜倚着门框凝视秦浅。

内心柔软得化成了泊泊春水,随便用手一掬,便是金灿灿的阳光晃动着。

他喜欢她照顾他,也喜欢她为他忙碌,更喜欢她看他的眼神。

秦浅没发现陆言琛,刚把两个荷包蛋打散,腰间悄无声息地多出一双男人的手。

醇浓的酒意染了甘冽的味道喷洒耳畔,她微微偏头,面颊贴上陆言琛利落的短发。

陆言琛的个子本就高,这样缠着她不放,显得有点搞笑。

“今晚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好黏人。”

“你不喜欢?”陆言琛音色迷离地笑笑:“秦浅,我只是突然感觉,有你们母女真好。”

秦浅拿打蛋器的手蓦地一顿,低下头,心里升腾起五味杂陈的滋味。

以前陆言琛讨厌她,她难过,如今陆言琛对她日渐情深,她除去欢喜,还多了愧疚。

他们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倘若有天,陆言琛得知她带着目的嫁给他,利用过他。

他恐怕……

秦浅也想过坦白,但话到嘴边开不了口。

她曾经认为自己能处理好,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她拥有的越来越多,她就不舍得了。

破镜难圆。

“你别离开我,我说真的,你不要等我对你敞开心扉让你住进心里之后又不要我。”

陆言琛好像真醉了,他懒散地盯着秦浅,环住她的双臂收紧,语气缓慢,漆瞳清亮深黑,弥散一层薄薄的雾气,犹如清泉倒影的星空,脆弱又璀璨。

秦浅的心不自觉颤了颤,蔓延密密麻麻的疼。

她想到那年,陆言琛用稚嫩的肩膀背着她一步步走出废墟。

“不要怕,琛哥哥绝不会丢下你。”

他当时是那么说的,眼下人还是那个人,角色却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