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愿意让活人为死人受委屈,你跪不跪他们,都是陆太太。”

陆言琛的语调散漫,神情慵懒,但秦浅的心口却猛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

五味杂陈的情绪悄然流淌过心田,逐渐侵蚀着她,她微抿唇,轻声:“你把我当绵绵哄吗?”

陆言琛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垂眸,眼底的幽深光芒闪烁不定,是两极的冰火在眸中缠绕。

“绵绵可没你这样三头六臂又古灵精怪的,我对她尚不需要用对你三分之一的精力。”

这若有所指的促狭令秦浅心头微跳,她眨眨眼,不去刻意分辨陆言琛话语里似是而非的深意。

“我哪里有你说的恐怖?”秦浅佯装嗔怪,不满地抱怨:“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非得损我。”

陆言琛的心弦冷不防被她柔软嗔怒的娇痴所触动了,凌然的目色顿时柔和下来:“我错了。”

秦浅嘴角翘起,眼波流转着夺目光彩,趾高气昂地哼了哼:“回家跪榴莲。”

陆言琛长睫撩动着婆娑的光影,低低嗤笑:“够了啊,别得寸进尺。”

秦浅撇撇嘴:“还说对我好,连跪榴莲都不肯,又不是要你去为我赴汤蹈火。”

闻言,陆言琛忽然静默了,他看着茶几上的资料,眸光晦涩,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我宁可为你赴汤蹈火。”

秦浅目光微滞,握着手机的纤指下意识攥紧了,她蹙眉,总觉得陆言琛还有其他潜台词。

电话那端,陆言琛聆听着秦浅均匀的呼吸声,漆黑的瞳孔暗影重重,灯光也无法照亮。

他忍耐片刻,扯松领结,绷着唇线,将查到的通讯记录随手揉皱:“感动了?”

“那是当然,哪个女人不爱听情话,我也不能免俗。”

顿了顿,秦浅眼帘微垂,睫毛在眼睑下拓印深深浅浅的弧影,缓步走到菱格窗前。

窗外摇曳的树叶哗啦作响,她的内心却一片空寂:“项链的来历调查清楚了吗?”

陆言琛重新靠回了沙发,凤眸深深,指骨还没放开那团纸,他唇角凉薄倾斜:“快了。”

秦浅咬咬唇,轻语:“那就好,你在那边也注意休息,虽然忙公事比较重要,不过……”

陆言琛深邃的眼神有些锋利,忽地打断秦浅:“我明白,你妈的事我会查清楚,相信我。”

言罢,陆言琛收拢手指,目色沉凝,眉峰凌厉,他又忍不住重申了一遍:“相信我。”

秦浅听着这明显意味深长的三个字,心尖莫名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脑海炸开。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领悟,也可能是早有预感。

陆言琛……好像知道了。

知道了她故意设局拿出项链,也知道了她曾派人去F国吊线勾鱼。

这念头环绕脑海,秦浅竟如同置身逼仄的峡谷,进退两难。

坦白亦或搪塞,两条路仿佛麻绳纠结在一起套住她心脏,迫得她几欲窒息。

“我最恨欺骗背叛。”

陆言琛的话言犹在耳,包括他当时狠戾森冷的眉眼都清晰深刻,秦浅瞬间迟疑了。

她还不确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能否抵得过他的原则。

就算要开诚布公,她理想的时机也并非现在。

短短两三秒,她心里已是百转千回,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汹涌的寒气充斥体内,秦浅唇瓣翕动,还没思考要如何抉择,陆言琛又倏地低声一笑。

“秦浅,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

秦浅在水深火热里滚过一遭的心再次被陆言琛提起来,她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嗓音带了点儿娇娆,婉转地接腔:“你才发现?反射弧好长。”

陆言琛抬眸,璀璨灯影忽而变得格外刺眼,落在他深不可测的眸底,激起不适的刺痛感。

“是,我遇到你就不怎么理智了,被你心甘情愿地蛊惑,可能你这人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