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意了,完全没想到秦浅居然这么凶悍,他还以为她只是花拳绣腿,所以根本没在意。
眼下他知道了,他不能再让那女人跑出去,哪怕闹出人命都不能!
想到秦浅那一串行云流水暴揍他的飞踢,陆存礼的脸扭曲得变形了。
被女人打,有生之年,这真是奇耻大辱!
陆存礼摇晃着站了起来,右手诡异地垂在身侧,断骨的地方沉甸甸的,走一步,疼得钻心。
“妈的,贱货!”
陆存礼死死咬牙,用领带把断手挂在脖颈,额角青筋直冒。
余光瞥到矮柜上的铁链,他眼里闪过丧心病狂的阴鸷,拽过铁链就打算出门堵截秦浅。
熟料,陆存礼甫一走出门口,迎面便有人送来凶猛的一脚,直接把他踹得倒飞到身后的墙壁。
陆存礼猝不及防,高大的身躯反弹上后墙,又砰然落地打了几个滚。
这期间,他连带着撞倒一盏落地灯,灯泡应声而碎,碎片扎进他屁股。
陆存礼浑身痉挛,眼前阵阵发黑,想坐又坐不起来,肋骨好像断了三根。
他误认是秦浅去而复返,直到耳畔传来沉重的皮鞋声。
那仿若踩在人心坎散发着君王气势的步履让陆存礼悚然大惊。
他努力睁开眼睛去看,顿时如坠冰窖。
陆言琛不疾不徐地向他走去,双手插裤袋里,面无表情,凤眸漠然。
看清房内一片狼藉的情形以及墙上偷拍的照片,陆言琛凉薄的唇角勾出一抹嗜血弧度。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转而又看到陆存礼手中的铁链,他清寂的黑眸迅速泛起血红,衬得那张清隽白皙的侧脸犹如修罗临世,森寒的音调像刀子戳在陆存礼胸膛:“从小到大,你总不把我的警告放心上,我上次是怎么说的,我说你若敢动她,我就……”
陆言琛饶有兴味地刹住了话尾,笑了笑。
微弱灯影折射,为他俊逸的脸孔蒙上诡谲的光。
陆存礼盯着笑容魔魅似人似鬼的陆言琛,脑子里轰然炸开些什么,心脏剧烈地收缩到一起,声音都变了调:“是秦浅勾引我的,她、她上次还用她妈的手环勾引我!”
陆言琛眉峰一扬,怜悯地摇摇头,无视陆存礼眼中的惊骇,铁钳般的手揪起了他衣领……
秦浅支着单腿蹦上楼梯口的瞬间,骤然听见房间里传来陆存礼不绝于耳的求饶还有拳头砸在人身上的铿响,须臾,又暴起一声杀猪般的惨烈嚎叫。
不,或许杀猪都不如陆存礼的惨叫如此惊天动地。
那声惨嚎过后,卧房归于寂静。
秦浅心里咯噔一下,根本不必亲眼目睹便能猜到陆存礼肯定出大事了。
陆言琛那个人,骨子里就很残忍冷血,他一旦真的被激怒,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陆存礼毕竟姓陆,陆怀修尚未倒台,陆振齐也还是家主,陆言琛犯了错,后果可想而知。
秦浅定定神,顾不得腿伤,三两步就疾行到门口。
然而,晚了。
当卧室内的惨状倒影在秦浅的瞳孔中,她因为忍痛走路而微红的脸庞顷刻间血色全无。
陆言琛长身玉立,背着光,冷寂的面庞被蒙昧光影萦绕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溅了血珠。
秦浅的目光定格于他那件原本平整洁净的白衬衣,上面也飞溅了很多颜色深浅不一的红点。
陆言琛看也没看地上昏死过去的陆存礼,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自己的指缝。
房间被浓烈的异味塞满,秦浅视线下移,惨不忍睹的陆存礼让她倏然反胃,弯下腰呕吐。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陆言琛,眼下看到他卸掉清冷矜贵的面具,将凶残的天性释放,她竟然觉得陌生,甚至于,心底生出了若有似无的畏惧。
以前不管两个人如何交锋,她都从未如此刻这般忌惮过他。
陆言琛循声回眸,冰雪蕴藉的眉眼在见到秦浅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