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镇定如秦浅,那一秒都恍然如梦,温暖的指尖逐渐渗透凉意,嘴角却露出古怪的笑。
七年了,悬在她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落下!
328:若即若离的疏远
没多久,陆言琛洗完澡出来了,秦浅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此时的客厅特别安静,沉寂到连聒噪的鸟鸣都听不见了,窗帘仍旧拉着,掩住一室旖旎春光。
秦浅的身体沐浴在清亮又温柔的日光中,灿烂的光圈顽皮地顺着她亚麻色的卷发活泼跃动,最终凝聚于她圆润玲珑的雪白肩头,闪烁着柔光。
陆言琛饶有兴味地靠墙站着。
短发还在滴水,他一边擦拭一边欣赏面前这幅油画般圣洁美妙的风景。
秦浅明明听见了玻璃门推开的动静,却没回头,也没说话,有条不紊地穿上自己的衣裙。
至于陆言琛的衬衣,则被她随意抛在地毯。
渐渐的,陆言琛终于察觉不太对劲了。
客厅被明灿的阳光笼罩,他却无端地感到压抑。
太静了,静得让他心头蔓延出烦闷的空虚。
视线缓慢地落在秦浅柔滑如雪锻的背上,眸子微微定住了。
她生了一双让他爱不释手的蝴蝶骨。
然而此刻,那对柔美的蝴蝶骨被两片雪纺纱的衣料徐徐覆盖,竟然显出若有似无的凌厉。
宛若薄薄的窄刃,随时能以柔媚姿态插进他心口。
他站直,清冽嗓音溢出喉头:“发生什么事了?”
问完,陆言琛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刚接了凯文的电话,那一瞬的感觉很复杂。
秦浅的异常肯定与电话有关。
凯文口无遮拦,大概说了些她不爱听的,但秦浅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没道理如此。
其实以陆言琛平常的敏锐,他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这两天太放松了,又刚和秦浅有过,情绪太亢奋,机敏的状态一时半刻没恢复过来。
秦浅扬起下颌,不慌不忙地拉好了拉链,闻言,转身面向陆言琛,眼神清明,语气淡淡,言简意赅:“凯文说,孟雯萱她醒了。”
两人身处的环境没有丝毫噪音,该死的过于寂静。
寂静到陆言琛忍不住恍惚,萌发了浓烈的不真实感,盯着陆离光怪的光线,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秦浅的轻笑回荡在客厅。
眼见陆言琛没反应,她目光幽波深深,一字一顿:“孟雯萱醒来了。”
在他们彼此终于能放下一切隔阂,踏过千山万水开始相爱的时候,曾在陆言琛生命中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位置的孟雯萱,竟然苏醒了。
造化弄人。
秦浅的脑海闪过这四个字,美艳多情的脸孔笼上了冰冷讥诮,转开眼,眸光涌动着暗流。
这意味着,孟雯萱将重新回归陆言琛的世界,包括她的,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将会是一团乱麻。
如同一阵剧烈的海啸裹挟着旋风刮过陆言琛的心潮,他所有的思绪都被扫荡一空,只剩空旷。
电光火石碰撞的刹那,傅南初诡异的笑声袭上大脑。
陆言琛手里软绵绵的毛巾,忽然掉到了地上。
“她真的醒了?”
陆言琛挺俊的身形定住,没去管毛巾,眉峰轻折,唇角紧抿,面容沉肃,黑色瞳孔快速地收缩着,眼底猝然掠过幽芒。
自从上次当着秦浅的面接电话,他就要凯文每半个月只打一次过来,免得秦浅不舒服。
凯文早就交过底,孟雯萱今年再不醒,器官只会衰竭得越来越快,最终在沉睡中悄然离世。
这几年,陆言琛找了不少专家治疗孟雯萱,收效甚微,他在希望和失望间不断徘徊。
尤其是经历过上次那场婚礼的乌龙,他对孟雯萱清醒基本不抱期待,只是想方设法延续她的命。
如今乍然听到这消息,的确把他打得措手不及,太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