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雯萱咬了咬唇,突然没什么食欲了。

陆言琛若有所思地看孟雯萱一眼,唇角微动,眼里墨色浅淡,转而回眸朝向洗手间的方向。

秦浅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对上陆言琛投去的沉静眸光,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身边。

一落座,她察觉气氛有点凝滞。

孟雯萱面色泛着白,其余人神情古怪,也没动筷子,身畔的陆言琛倒是悠游自在。

秦浅心念一转,若无其事地赞康敏:“妈,我刚去洗手间发现您培植的那盆大丽花开了,真美。”

康敏生平最爱附庸风雅也特别喜欢听人恭维,笑容透着些自傲:“我特意买了好多书研究。”

康敏是不喜欢秦浅,可她曾经有香江第一名媛的美誉,秦家又是书香门第,所以什么才艺都会。

说到插花的技艺,秦浅见解独到,侃侃而谈,又能不露痕迹迎合康敏的喜好,所以光凭这一点,康敏还是很愿意同秦浅交流的。

宋月秋向来爱奉承康敏,干脆也加入了聊天阵容,再被秦浅随口吹捧几句,她对秦浅更加和颜悦色。

反正还有一道汤没上桌,康敏也没什么顾忌,聊起自己养殖花花草草的经验,话匣子便收不拢。

陆振齐在看报纸,陆言琛的手机来了邮件,他低头去回复,一只长臂习惯性地担在秦浅椅背上。

被无形中冷落的孟雯萱,处境立时显得窘迫。

她眼神复杂地盯着陆言琛,心里如同针扎,呼吸都泛着疼。

她多希望他能看看自己,一眼就好,可惜陆言琛从头至尾都没抬头。

柔和的光影跳跃在他俊逸的眉眼处,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从来就不假辞色,现在却只会对秦浅有表情了。

孟雯萱心底寒凉,想到她以前与陆言琛谈恋爱,他经常冷冰冰的,沉默寡言,她知道他遭逢过意外性情有些变化,因此总是小心翼翼取悦他。

然而,不管她做什么事,陆言琛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们在一起两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个月。

那时候,陆言琛去国外留学,也不知做了些什么。

每次回国,性格都比之前要更深不可测,她问他,他缄口不言。

在他的寡淡下,她越来越没安逸感。

目光里,陆言琛终于开始有抬眸的迹象,孟雯萱暗喜,但是下一瞬,她喜悦的芽苗被无情掐掉。

陆言琛侧眸瞥了眼盈盈一笑的秦浅,又低下眸。

秦浅好像跟康敏聊到了什么有趣的,笑音清脆,比风铃声还悦耳动听。

别说陆言琛,就连陆振齐的注意力都从报纸上暂时抽离,看了看她。

似乎永远是这样,无论在哪里,秦浅都最惹眼。

但凡有秦浅出现的场合,其他人就只能沦为陪衬。

孟雯萱慌乱地垂下眼,感觉自己真是多余的。

她也会插花,可多年未碰早已生疏。

她曾经还被康敏邀请去过陆家老宅,可她最后也成不了豪门主母,还要靠道德绑架才能坐这儿。

想着,她心如刀绞,不由得悲从中来。

就在屈辱的眼泪将要砸落时,耳畔传来康敏说开饭的声音。

孟雯萱如释重负,强颜欢笑地吃完了这顿饭。

*

吃过饭,康敏要秦浅去给大丽花的培植出点参考意见。

陆言琛被叫去了陆振齐的书房。

父子两个话不投机,因为世纪城争吵几句后,陆言琛对陆振齐的呵斥听若不闻,直接扬长而去。

走到光线昏惑的走廊,两侧的橘黄壁灯闪烁着幽光,给长长的走廊镀上重影,显出清冷的孤寂。

陆言琛不疾不徐地走到窗台处,站定,鹰雅的身影颀长笔挺,他眯眸,望了眼斜射地面的月辉,信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打火机轻巧甩过,一簇灵动的火苗乘风蹦到烟蒂。

透而薄的烟雾混合尼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