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森是混混出身,对秦浅身后面目沉肃的保镖不太过心。

他年过五旬,大喇喇坐在长条沙发上,身边窝了一个混血儿,被烟熏过的嗓子粗嘎嘶哑。

“秦总是以陆言琛女人的身份来和我谈判的?”

秦浅笑笑,纤长的漆睫覆住了清冷瞳孔,眉眼处含着淡淡的秋霜,语调清平:“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沦落到需要靠男人打天下的地步,我是秦氏的总裁,这就是我的标签。”

罗永森看向姿容妩媚的秦浅,眼神里,带了点别样的兴味:“秦总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

能把自己亲爹气得中风,这份狠辣不是寻常人能比拟。

靡艳的光影洒在秦浅身上,她白皙的肌肤清透如玉,几近透明。

罗永森放肆地审视她,从简洁的雪纺衬衣一直流连到勾勒完美腿型的浅色铅笔裤。

顾景安不露痕迹地挡住了秦浅。

陆言琛的保镖正待近前警告,秦浅却若无其事地坐到罗永森对面,言笑晏晏,神采奕奕。

她莹润的手指握住酒瓶,姿态高雅闲适地给自己倒了杯拉菲,喝一口,滑润口感侵袭着味觉。

“先礼后兵,罗老板还没对我怎么样,你们既然跟着我做事,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秦浅双腿交叠,慵懒靠坐着,她微微侧眸,语声冰凉清冽,一记不怒自威的余光制止保镖。

“秦总好魄力。”罗永森的虎口擦过下巴,朗声大笑:“怪不得陆言琛能为了你连那位有再生之恩的孟小姐都不要。”

秦浅温柔地笑了,语气格外轻缓,却像一把上好丝绸裹着的锋利冷刃,时刻能叫人见血封喉。

“我大多时候都通情达理,不爱掰扯,但遇到一时不肯给我面子的人,我会让他这辈子都没面子可言。罗老板,你爱不爱面子?”

罗永森脸色骤沉,虎视眈眈盯着秦浅:“什么意思?”

秦浅又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酒,水光潋滟的唇瓣与星芒闪烁的桃花眸衬得脸孔释放出攻击性的美艳:“不要礼?咱们就只能用兵了。”

半小时后,秦浅对身后暴怒下推翻的茶几响声听若不闻,神情淡然,拿着合同款步走出夜总会。

仰视着恍若蒙了一层雾气的深邃星空,秦浅停步台阶下,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阳谋阴谋信手拈来。

就算罗永森在鹏城权势滔天,也斗不过上面。

顾景安目光闪了闪,抬脚走到她身边:“我们虽然拿回了北城那块地,可这是鹏城,还是尽早回去,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浅意会,捏了捏眉骨,轻声道:“等合同拟定签署完,我们就回去,罗永森吃了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警方联系好了吗?”

“嗯,我们带来的保镖也会随时待命寸步不离。”

顾景安端量秦浅,眉间透着忧虑:“你怎么了?”

秦浅一言难尽地瞥向顾景安,表情很微妙。

“罗永森怀里的混血儿,你没发现不对劲?”

顾景安还真没察觉端倪,他的注意力都凝聚于秦浅。

然而,这话是不敢说的,遂只能摇头。

秦浅也不好直言,怪恶心的,思索片刻,眸光一动,看向顾景安,轻轻吐露了一句“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顾景安皱眉回忆那个貌美的混血儿,依然不明所以。

秦浅顿时无语,郁闷地抱怨:“你还是不是警校毕业的?怎么这么迟钝?观察力太差了!”

头顶霓虹球转动的光流淌过秦浅面庞,她晶莹剔透的眸子似采了万千星辰,红唇含着朱丹,媚骨天成,又因着娇嗔,眉眼的风情便多出少女的纯娆。

顾景安情不自禁走了神,视线近乎贪婪地锁定秦浅。

秦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发觉顾景安的异常。

看了眼一边木头桩子似的保镖,示意顾景安随她走到一旁,仰头,压低嗓音说了句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