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跑在车水马龙的大街,整个世界喧嚣闹腾,她的眼中光芒寂寂,只剩下无尽荒凉。
“今后,我只有你,我们的婚姻不会再有第三人介入。”
“我爱你,也爱绵绵。”
“你别离开我,我再不能回到没有你的日子。”
“我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你们母女,你们是我收到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熟悉的男声飘荡风里,灌进耳朵,顺着血液流淌在四肢百骸,激起了万虫啮心的痛苦!
似乎有什么长久以来努力建立的东西,在秦浅的心中轰然坍塌,这辈子再也无法复原。
晚风纠缠着秦浅的发丝袭上她布满泪痕的面庞,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心跳却越来越滞缓,灵魂都像被掏离躯壳,她如同一具被那个强大意念支撑的傀儡,一往无前地往那处奔赴。
绵绵,对不起。
是妈妈不好,妈妈早就该结束那段婚姻的。
绵绵,你等着妈妈,妈妈永远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
远远的,仍有刺耳的警笛声鸣叫,珠宝店门口扯起了长长的警戒线,氛围紧迫。
许多群众还在围观,四辆开门的救护车停靠路边,医护人员神情凝重地拿出急救工具。
秦浅一路飞奔,她不知自己的双脚有没有受伤,反正无所谓了。
曾几何时,她为了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幸福,跋山涉水,在荆棘丛林被伤得鲜血淋漓。
那个时候的她都能忍,何况如今只是区区破伤风?
她要见绵绵,带走她,保护她,用自己余生全部的爱来弥补绵绵所受的伤痛。
拼命拨开前面挡路的人,长发蓬乱的秦浅跌跌撞撞地跑到警戒线边。
心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她猛地停步,神色凄惶,倏然不敢再走近救护车或者巡逻车。
眸光触及珠宝店门口的斑驳血迹,她害怕了,怕绵绵真的受了伤,怕新闻是粉饰太平。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蓦然扫到一片柔软的粉色,秦浅心尖震荡,下意识侧过了身。
左后方,一名女警正抱着一个小婴儿从巡逻车下来,那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与绵绵一模一样!
秦浅的心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头沉沉砸中,她红了眼眶,不顾一切地跑过去。
女警也认得秦浅,忙道:“陆太太,孩子受惊,我刚把她哄睡了。”
重新将绵绵抱怀里,这份失而复得的感觉令秦浅神魂俱裂。
她仿佛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鼻尖酸楚,喉咙发涩,泪珠一颗颗掉在绵绵的小脸上。
绵绵的衣服染着血,脸颊也有,双眼红肿不堪,睫毛湿漉漉的。
即便是睡梦中她都不踏实,绵软的身子不自觉瑟缩,委屈地扁着小嘴。
秦浅心头绞痛,小心翼翼地捧起绵绵,许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她双腿发软险些跪倒。
一只手从旁探出,及时搂住了她,她侧眸,对上顾景安关怀的眼神。
“既然绵绵平安就好,别哭了,母女连心,她醒来看到你哭也会难过的。”
顾景安的眸子逡巡过她的双脚,确定她没踩到利物才放心。
秦浅急忙擦掉眼泪,在绵绵的额头亲了口,强忍着酸涩点点头。
进珠宝店救治伤者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陆续走出,引来倒吸凉气的惊呼。
秦浅环顾四周,忽地想起什么,随即面色凛然地望向大门口,揪然的情绪再次泄闸。
最先出来的是昏迷的赵舒华与康敏,之后……是血流满面的曲妈。
秦浅飘忽的目光晃了晃,手脚再次冰冷僵硬,她定神,把绵绵交给顾景安。
她很小的时候,曲妈就照顾着她,她早把曲妈当做亲人。
赤足走到担架车旁,秦浅抿唇,颤着手去握她手背,那只牵过她走路的手温度淡凉。
“病人情况危急,请让一让。”
秦浅逼退泪意,怔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