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虽然被陆言琛也折辱过,但她的承受力强。

即便难受心痛,勉强还能很快就自我消化。

这次不一样,陆言琛看似没亏待她,其实他的行径比世上任何的践踏更摧心。

随着时间流逝,日日承受着思女之苦,秦浅的怨愤恼怒里不可避免地多了两分恨意。

房门被重新打开的那一刻,秦浅冷着脸出现在门口,周身气息犹如能震荡深海的飓风。

保镖恭声道:“少夫人,大少爷在车里等你。”

秦浅冷淡勾唇:“不敢当,陆家的少主会用养金丝雀的手段来圈禁自己的太太吗?闻所未闻。”

保镖沉默着将秦浅引到不远处的商务车前。

车门滑开,车厢明亮的光线仿佛迫于那人低沉的气压争先恐后地逃窜出来,汇入深暗的夜色。

陆言琛坐姿散漫,俊颜英挺不凡,气度沉稳内敛,交叠的长腿上放着一台摊开的笔记本电脑,修洁十指飞快地敲动着键盘。

嗅到乘风飘进车内的幽雅花香,他动作顿住,抬头朝外瞥去。

当秦浅清冷纤细的身影扑入视线,陆言琛那种为她砰然心动的感觉一如既往地强烈。

这么久未见,依然妩媚妍丽,瘦了些,眉梢眼角的讽刺却仍旧鲜明刺骨。

陆言琛拿开电脑,有些疲惫地靠着座椅,无力感逐渐密不透风包裹住心脏。

秦浅这副态度,让他觉得好像只有自己在为这段波折不断的婚姻伤神。

“我女儿呢?”秦浅单刀直入。

以前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哪怕是同车,她都会笑眯眯地缠着他,娇痴的媚态分外诱人。

如今一脸疏离,满身竖起尖刺,连他的车都不肯坐了。

陆言琛深邃的眸光微动,视线笼罩着秦浅:“你陪我一晚,我就让你去见绵绵。”

秦浅冷然嗤笑,眉眼写满厌恶,她懒得再多言,直接转身就走。

“她在机场。”陆言琛抿唇,侧颜冷冽凉薄,凝定秦浅投射地面的剪影,漫不经心开口:“你今晚如果不陪我,我会派人把她送去M国,届时你见她不知猴年马月,你自己做决定吧。”

秦浅的胸口终于有了明显起伏。

她停下脚步,呼吸微沉,不可置信地看向陆言琛:“你要不要脸?你当我们是什么?陆言琛,我警告过你别打孩子的主意,你为什么非得纠缠?”

M国是陆言琛的大本营,他把绵绵带去那里,秦浅就算在香江占有一席之位同样鞭长莫及。

“是啊,我为什么非得纠缠你?”陆言琛没什么温度地弯唇,漆黑凤眸清凉无波,尔后又被丝丝缕缕的柔情所取代,语气平平:“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我心知肚明,就没必要再赘述了。”

望着云淡风轻却气势迫人的陆言琛,秦浅瞳孔瑟缩,胸腔萦绕着一股郁气,柔软的心肺仿佛浸润冰冷海水中,之后便是浓烈的疲倦。

她觉得自己的确被陆言琛困住了,或许这辈子都失去自由。

困住她的,不仅是那栋华丽的别墅,还有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

她少年时便向往陆言琛,曾经非常渴望能得到他的爱,如今,却忽觉沉重倦怠。

见秦浅似乎不为所动,陆言琛的深眸突然流转过一线潋滟光芒,凝眸盯着她:“我们的女儿会叫妈妈了,你不想亲耳听一听?”

秦浅眉尖微挑,眼波荡漾,脸上浮现动容,内心如扎进绵软的倒刺,连气息都凌乱瞬息。

她在别墅里对女儿日思夜想,每晚又常被噩梦惊醒,陆言琛这狗东西却把绵绵抢走了。

陆言琛敏锐地察觉到秦浅的抵触有微末弱化。

他细细打量她,朦胧灯影勾勒她眉宇间璀璨的线条,她目光放软,一双清澈眼瞳宛若鎏金的珍珠,闪烁着点点莹润。

“只是陪我一晚,并不要你做什么,我们夫妻一场,你就这么憎恶我?”

陆言琛终究是不舍得逼迫太甚,主动倾身握住秦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