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差一点让那个可爱的小生命被抹杀。

一次两次,周而复始,她已经怕了。

陆言琛寂然无声的眼里也泛出了冷冽刺骨的波澜,他垂在身侧的指骨扣紧大理石台沿,眼中掠过风霜雨雪:“绵绵受罪难道我就不痛吗?你要我体谅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你从头到尾,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也说过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就不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不能。”秦浅冷酷接腔,看着面色陡然苍白的陆言琛,睫毛轻轻闪动,移开眼,视线又盘旋回他脸上,淡声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

陆言琛一瞬间就感觉到骨髓被冰冻的刺痛,呼吸几乎停滞,黑眸沉寂如山,汹涌的墨色凝聚成映着夕阳血色的风暴:“离婚也能复婚,只要有感情。”

他目不转睛盯住似乎遥不可及的女人,鼓起勇气问:“你真不爱我了?”

清淡烟雾未散,陆言琛沙哑的声线像从另一个虚幻的世界缥缥缈缈传来。

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总会有一天不再爱你的。”秦浅的音色很平淡,眸光闪烁,星星点点的涟漪蜻蜓点水般而过,她突然疲倦地叹息:“我很累。”

她已经没心力再去经营他们的感情,早该结束的。

这几个月是过得很快乐,但越愉悦越能对比出他们如今的纠结有多可笑。

毁掉一段爱情,太简单了。

可惜,陆言琛不明白,或许他也懂,只是回天乏力,自己亦不知如何是好。

海市蜃楼再华丽,终究无法沐浴永久的阳光。

陆言琛看着侧颜清冷的秦浅,眸子里闪过窒息的猩红。

他觉得自己生命里有什么东西彻底被挖走,再也无法回归原位。

冷雨夜,满世界都是黯淡无光,厚厚的云翳宛若压在陆言琛心口,迫得他血液倒流。

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被凉凉的风一吹,成纷扬四散的沙,逃离到天涯海角。

他拼命去抓,全力去追,到手仍旧一场空。

甚至于,手握得越紧,手中的残沙就流失越快。

陆言琛的喉管弥漫开丝丝缕缕血气,忽然对秦浅生出了隐隐约约的恨意。

从一开始,就是她蛮横无理地闯进他的人生,翻天覆地闹了一场,把他的一切都镌刻上她的记号。

他缴械投降,为她着迷疯狂,她却不要他了,如此残酷又决绝地抛弃。

陆言琛扯松领结,嘴边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笑容凉薄,语气讥嘲:“你累,当初处心积虑逼我娶你,趁虚而入算计我,怎么不累?”

415:来吧,互相伤害

秦浅的脸色瞬时变得微微苍白,指腹冰凉。

那些鲜血淋漓的记忆宛若荆棘密密层层争先恐后钻出心海,扎得脑仁生疼。

她当年的确不择手段逼陆言琛娶了她,可怀上绵绵是她心甘情愿的,因而从未吃药。

陆言琛彼时对她深恶痛绝,最憎厌她处处踩他的雷点,妄想把他拖进婚姻的牢笼控制他。

如今再次被陆言琛用嘲弄的神色语调提起,不亚于在她本就复发的伤口撒盐。

幸福过那么一段短促的日子,眼下蓦然回首,只觉恍如隔世,唯独心痛依然犹存。

陆言琛说完以后也后悔了,他了解秦浅,知道她会用更锋利的锐器来刺伤他。

果不其然,秦浅精致漂亮的眉宇间覆盖冰霜,眼底阴霾沉淀,眼瞳却像月光下汨汨流动的湖水,语气漠然又讽刺:“我确实不该趁虚而入,还不如成全林谧,让你们喜结连理。”

“也不该千方百计地迫使你娶我,更不该坚持己见地要你接受绵绵。”

“自始至终,这就是一场错误也是笑话,所以到此为止还来得及。”

如果言语能够幻化成刀子,陆言琛的心早就被秦浅毫不留情地捅得千疮百孔。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卧室本就低迷的气压简直能直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