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当地挺少见。
陆言琛出神地盯着它,似乎通过它看到了另一个生命力同样顽强的女子。
空中忽有一束束斑斓烟花璀璨腾空,在深邃的苍穹铺开锦绣华章,流泻千丝万缕虚幻的光影。
是当地民众忙着庆祝盛大的节日。
陆言琛的眼波动了动。
恍惚间,又回到那年除夕。
她满面娇憨,蹦蹦跳跳地从火宫殿跑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冰激凌,非要把芒果味的给他吃,后来两个人在摩天轮拥吻,广场燃放烟花的那一刻,他拍下了她坐旋转木马的画面。
陆言琛拿出手机,解锁照片最多的相册,指腹娴熟地滑动,很快就找到了四年前拍的那张。
屏幕中的秦浅绮年玉貌,巧笑倩兮,缤纷的焰影层层叠叠交织她身后,她回眸笑,眉眼弯弯。
那双灿若星辰的明眸,形状肖似桃花,眼瞳晶莹剔透,容纳万家灯火以及他的身影。
陆言琛摩挲着秦浅明媚的笑颜,忽然很感激发明照相这一技术的人。
他魂牵梦萦的人离他很近,就被他捧在掌心,可也离他特别远,远到他只能通过照片感触她。
胸口翻涌着酸涩情绪,陆言琛收起手机,转眸看了眼月亮,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狠灌一口。
陆言琛国外的特助庒铭稳步近前:“陆先生,孟雯萱的精神不太对劲。”
秦浅消失四年,孟雯萱也被囚禁了四年。
庒铭至今想起陆言琛当日折磨孟雯萱的手段,都感觉不寒而栗。
他从没见过陆言琛那样对待一个女人。
秦浅打断了孟雯萱的双腿随后丢弃于仓库,本来陆言琛的手下念及孟雯萱对他的救命之恩又把人带回去治病。
哪晓得,陆言琛昏迷时短暂清醒的空隙只交代了两句话。
找到秦浅母女的下落。
把孟雯萱送去边境,绝不能有半分善待。
陆言琛伤势堪堪恢复便赶赴边境。
孟雯萱当时已然崩溃到极点,见着陆言琛,又是痛哭流涕又是忏悔讨饶,眼看他不为所动,她失控下破口大骂他的忘恩负义。
无论孟雯萱如何求饶,陆言琛都不言不语,他泛白的俊脸水波不兴,表现出极其诡异的平静,盯着她的眼神却寒戾料峭,周身阴沉的气息甚至比黄泉路上徘徊的夜枭更恐怖。
直至孟雯萱骂累了也哭累了,陆言琛将秦浅那把刻着秦家家徽的军刀丢到她面前。
“不是要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陆言琛轻笑,寒眸透出几分嗜血况味,沙哑音色带着可怕的冰冷,构成一座无形的阴森地狱将孟雯萱囚困:“我现在就好好报答你,两条路,想了断抑或生不如死,你自己选。”
孟雯萱失魂落魄地听着,起初没明白陆言琛的深意,对上他冰寒砭骨的眸色,她后背迅速窜上毛骨悚然的惧意,瞳孔剧烈地收缩放大,粗重喘息,宛如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人。
“阿琛……”孟雯萱的脑海一片空白,灵魂出窍一般直直看向地上的寒刀。
时至深冬,温温淡淡的太阳影子笼罩着孟雯萱,她手脚冰凉,连眼泪都被蒸发殆尽。
锋利刀刃折射的冷芒刺进孟雯萱的眼睛,同样在陆言琛柔软的脏腑毫不留情地插了一刀。
望着孟雯萱惨白如鬼的模样,一丝森然冷笑蔓延陆言琛的嘴角。
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恶心透顶的女人把秦浅伤到那般地步,也为她错过保护自己亲生女儿的机会,甚而他同意离婚的原因亦有些许因素是妥协于她的安危!
陆言琛无法原谅自己,每天照镜子,都恨不得里面那个男人早就死在了车祸中。
可他还必须活着,他要找到秦浅母女,他要日夜清醒地承受着良知的摧折。
至于期限,或许短短几年,也或许是漫长的一生。
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被毁得分崩离析。
陆言琛这辈子还从未如此恶心这么个女人,并非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