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霍玦眯眸,自顾自笑出声,忽而勾起秦浅的下颌,微微俯身,隐约的松木味道扑入她的呼吸,徘徊心脏,夹杂着男人暧昧的揶揄:“口红颜色不太对。”
说着,他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只色彩特别鲜嫩清新的口红。
正想用纸巾擦掉秦浅的唇彩,秦浅却重新盖上了盖子。
她拿开手,纤长的眼睫垂落,凝视两秒那枚俨然淑女风的口红,月泉般清透的桃花眼晕染嫣然。
“我不习惯太淡的色号。”秦浅转头看向化妆镜,镜中女人黑发红唇,攻击性很强,少了新娘该有的含蓄温婉,她回答得轻描淡写:“这个色号刚刚好。”
即便婚礼很盛大,秦浅却从未真正入戏。
霍玦嘴角的笑弧微滞,俯首贴近秦浅无死角的脸,粽眸温煦如春天的海洋,显得包容而广阔,轻轻在她耳畔吹了口气,意味深长:“我很快就自由了。”
不必再为麻痹尤妮丝母子故意流连花丛,对他们送上门的女人来者不拒,即便他曾经确实花心。
他是在国外长大的,思想很奔放,各方面也玩得开,未曾觉得男人婚前就该对女人刻意忠诚。
加上父母的爱情悲剧,他更不向往那种炽烈的情感,只贪图一时快活,直到遇见秦浅。
秦浅是特别的,能够令他真正心动。
只是,他虽然很喜欢她,却无意投入过多。
秦浅也深知他的秉性,才愿意陪他玩这游戏。
他从来就不是秦浅能产生男女之情的类型。
霍玦原先无所谓,慢慢追总能打动她,可想到随着她的公开露面,护食的陆言琛很有可能会找来甚至已经在路上,他不太能继续沉住气,紧迫感油然而生。
两个国家相隔太远,他的手伸不到陆言琛身边。
霍雅琦倒是准备过几天回伦敦,有热闹能看了。
收敛思绪,霍玦略曲着手臂伸到秦浅面前,凝视她无懈可击的妆容,目光难掩着迷,低声戏谑:“走,我来为尊贵的女王殿下做一回骑士。”
秦浅淡然笑了笑,戴着蕾丝手套的手勾住霍玦的臂弯,随意捞起那束华丽的捧花,跟着他一同走出化妆室。
“事先说好,你爷爷如果被气死了,千万别算到我头上,我是看不惯他那副古板又伪善的样子,不过,还没想过这么快参加他葬礼。”
今日清风拂面,春阳艳得很,映在玻璃窗蔓延光圈,紧接着又辉映到她瑰丽无比的侧颜,犹如有环绕的明光追着她的身影跳跃。
如此耀眼,使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被吸引着将目光定格于她。
464:与生俱来的血性
霍玦倏然忆起四年前初遇她的画面。
她左手被砍伤,抱着安吉拉逃亡的途中持枪挟持他开车护送她们。
彼时,他在想,这个女人的毅力、耐力、魄力让男人都望尘莫及。
直至后来,当他看见她杀伐决断的一面,又看到她宠辱不惊的姿态。
他终于明白,有的人天生浴血而生,骨子里的血性永远不可磨灭。
好像是命中注定,不偏不倚,他就恰好在那个时刻遇到她。
他们同生共死,一起脱困,这些年始终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那么一刻,霍玦真的很希望能离她近点,再近点。
他突然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场婚礼是真实的,身边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脱离掣肘之后也能无所顾忌地拥有她。
她失忆了,不记得陆言琛,也忘了和陆言琛相爱的感觉。
加上霍雅琦的出现,就算陆言琛赶来伦敦,秦浅也不会轻易复合。
如今他与陆言琛是同一起跑点,没有谁比谁差。
将来的事,又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定数。
秦浅久未等到霍玦吭声,她狐疑侧脸,于是游移她面颊的闪耀光线也折射到霍玦眼中,他忽然就觉得眼球灼痛,可又很渴望那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