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数字跃动眼帘,起伏并不大,也没超出秦浅自己的预料。

10.6环。

秦浅面容淡然,径自走开两步,言笑晏晏地看着霍雅琦:“我甘拜下风。”

这态度如此磊落坦荡,就算霍雅琦胜券在握,她也没多少喜悦笼上心尖反而阴霾弥散。

霍雅琦原先觉得当着陆言琛的面,秦浅应该表现欲强烈,会将胜负观念看得非常重要。

哪晓得,她的反应太平淡了,衬得霍雅琦面上那一闪而逝的兴奋过于扎眼。

霍雅琦如今的感觉便好比她枕戈待旦地去攻打一座城,曾笃定城门护卫无数,结果临近一看,门口空无一人,那股子壮志凌云的豪情倏然变得可笑起来,伴随着巨大的落差。

抬眸,秦浅低眸活动着手指,一举一动都透露闲散,根本没把赛果放心上。

霍雅琦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不自禁地又瞥了眼陆言琛,陆言琛的姿态比秦浅更散漫。

收拢杂乱的思绪,霍雅琦开出第十枪,可心底却空落落的,好像对最终分数也不太在意了。

众人齐齐转向靶子,记分牌的红点飞快闪烁,定格于10.7环。

最高分也才10.9环,遑论霍雅琦,即便是秦浅,这分值都拿得相当可观。

秦浅饶有兴味地盯着靶子,近前,心悦诚服地祝贺霍雅琦:“我一向自诩枪法不错,今天倒是碰上真正的高人了,改天也请霍小姐指导指导我。”

霍雅琦放枪的动作显得莫名沉重,秀眉轻蹙,勉强笑笑:“哪里,秦小姐过谦了。”

只是比秦浅多一环罢了,犹如鸡肋,没值得窃喜的地方。

“就事论事。”秦浅的笑颜飒爽明丽:“我哪儿是自谦,以后都不敢在霍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霍雅琦心不在焉地扬起唇,神色清寂,睫毛在眼睑下落了阴翳。

场地广阔,射击房只有她们两,周遭其实非常安静。

隔一层防弹隔音玻璃,虽然无人听出她们的交谈,光看表情也晓得相谈甚欢,

秦浅摘下耳塞,抬步朝外面走去。

霍雅琦若有所思地瞅着她挺秀的背影,指腹刮过靴裤口袋,感到微微的刺痛,尔后收拢成拳。

*

秦浅的身影出现在射击房外。

尽管输给了霍雅琦,可因为风度神采无懈可击,很多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看人的品德,从竞技场的表现就能窥得一二。

最令观众激赏的便是赢家不骄不躁,输家不馁不卑。

秦浅笑不露齿,端庄优雅地回应各种称赞,还能自我调侃几句。

陆言琛不疾不徐迎过去,幽深眸子上下打量秦浅一眼,眸底翻涌细碎的波光。

他俯身凑近,漆黑眼睛明亮灿然,毫不吝啬地夸奖她:“虽败犹荣。”

秦浅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陆言琛的肩膀顶开他,低斥:“话术员不当又来玩溜须拍马那一套。”

陆言琛的身形岿然不动,轻挑地拍拍秦浅脸蛋:“只要能讨好自己的女人,方法不重要。”

“陆先生所言非虚。”边上的吕重也出声打趣:“夫妻之间要多讲讲情趣,感情才能日久弥新。”

陆言琛清俊的五官线条流畅,欣然颔首:“吕老板是过来人,我们多听前辈的教诲有益无害。”

他顺势牵住秦浅,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十指相扣:“时间还早,我们谈完生意去骑马?”

秦浅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反正安吉拉也不在家,略微思忖,很爽快地点了头。

霍玦深邃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掌,眼底腾起层层叠叠的浪潮,笑声凉薄,情绪意味不明。

四面人声嘈杂,霍玦的讽笑有着恰到好处的突兀,耳尖的对了记眼神,适时收敛揶揄的兴致。

自从先前取消和秦浅的婚礼,霍玦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登八卦杂志的头条。

曾经的情场浪子为有妇之夫上海岸,传出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