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华面上的狐疑略微消散,笑了笑:“我都要死了,还能吃什么?”

“那就更要吃饱。”朱苓坦然自若接腔,大病初愈的脸容只能看出几分疲倦:“你以前都不能吃这个。”

赵舒华呵呵一声,精神越发低落了。

秦浅接了点心盒送到赵舒华手边:“奶奶,您吃点。”

赵舒华的双眼围绕秦浅转了转,语气欣慰:“你终于又这么叫我了,是同意复婚了吗?”

“是,所以您别那么快倒下。”

秦浅亲手喂赵舒华吃馅饼:“您最厉害了,这点小病能拿你如何?一定得坚持住。”

“我也想等到你们再结婚的那天,可惜没机会了。”

赵舒华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只首饰盒递给秦浅。

秦浅打开,是一整套翡翠首饰,成品水色极好。

其中还包括赵舒华祖传的戒指。

“本来五年前就该给你的,可那时变数太多,阿琛又……我就想等合适的那天再拿出来。”

秦浅看着喜滋滋吃馅饼的赵舒华,心底酸楚漫溢。

赵舒华吃了馅饼,望向一脸郁色的陆言琛,肃声:“阿琛,你不能再亏待阿瓷了,知道吗?”

“我不管你们父子有什么龃龉,我也管不了了,可你绝对不能辜负秦浅,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陆言琛眸子里猩红光芒掠过,苍白脸庞浮现庄凝的笑:“您可以放心,我不会再犯浑了。”

赵舒华缓慢地点了点头,转而握紧秦浅的手,干枯如老树的面皮灰白蔓延:“阿瓷,我有件事很对不起你,你……请你原谅我。”

秦浅抬起眉眼,喉咙里如同堵了湿棉花。

“您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您对我这么好,我嫁进陆家,就属您待我最好。”

陆言琛移目,喉管充血,水汽弥散的黑眸满是痛苦。

“我那一年不该放任阿琛去孟云兮的学校没陪你拍婚纱照……”

赵舒华眸中泪意汹涌:“我自己也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对婚礼有多深的期望,但我……口口声声不让你受委屈,最后还是帮着外人欺负你,我不想自己的孙子被人指摘忘恩负义,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吗?”

秦浅失声痛哭,尖锐的心痛在胸腔肆虐,她努力挤出唇畔的弧度:“如果我是您,我也会那么做,您不要耿耿于怀,我真的从没介怀过。”

“那就好,阿琛能娶到你这么通情达理的妻子,是他三生有幸。”

赵舒华把陆言琛跟秦浅的手拉着叠一起,面露期待地望着陆言琛。

陆言琛重重点了头。

赵舒华扬唇,眼里最后的一线光彩于暮色中湮灭……

593:属于男人的尊严

十个月后,伦敦。

又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好时节,迎面吹来的风都捎带着青草香味。

明亮而繁忙的机场大厅,娇脆的“爹地”顿时招致许多人的注意。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粉嫩的身影扑进大步走来的东方男子怀里。

那个男人轮廓英俊,有着西方人的深邃也不失东方人的柔和,看到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向自己,习惯性地蹲下身将她抱起来,俊逸的眉眼蕴藉温柔,面色极为和煦。

安吉拉捧起陆言琛的脸庞亲了一口:“爹地,你想不想我们?”

“想的,”陆言琛捏了捏安吉拉的鼻子,目光往安吉拉来时的方向瞥去,眼底的涟漪更加明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想时时刻刻陪在你们身边。”

秦浅走的近了,刚好听见陆言琛不太正经的调笑,斜乜他一眼:“油嘴滑舌,不要教坏小孩子。”

“这是情趣,你少跟我假正经。”陆言琛分出一只手揽住秦浅肩膀:“累不累?不是要你别接机?”

秦浅拨了拨重新烫卷的红茶色长发,笑得风情万种:“不累的啊,安吉拉闹着要见你。”

陆言琛上个月回加州处理公事,秦浅则带着安吉拉留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