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清淡,冷冽的气场徐徐发散,孟云兮惊惧地后退了一步。

“云兮,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叫阿琛做姐夫。”陆振齐不耐烦处理女人间的龃龉,干脆利落道:“你去向秦浅道歉,这件事是你做得不对。”

家里的两个男人发话了,宋月秋与康敏也不好再帮腔。

孟云兮满心恨意,盯着秦浅,恨不得吃她的肉,可最后,她只能服软。

*

晚上十一点,别墅静悄悄的。

婚后过了三个多月,陆言琛总算第一次留宿。

即便陆言琛肯留下,他也没睡主卧的意思。

秦浅很有自知之明,早就让人收拾了另一间主卧出来给陆言琛。

洗完澡,秦浅的脚踝还是很疼。

佣人是康敏找来的,素来就不怎么上心,眼看秦浅上楼就自己睡觉去了。

秦浅打室内电话给佣人,响半天都没人接。

她犹豫片刻,自己跛着腿去了楼下。

别墅安装着多盏壁灯和小地灯,光线虽低弱却也足够照明,秦浅小心地踩着台阶落了地。

她一瘸一拐地走近冰箱,取了一块冰出来。

刚直起腰,便倏然瞥见露台有火苗划过夜色。

她心中一动,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

别墅里,只有陆言琛会抽烟。

陆言琛也洗了澡,穿黑色的睡袍,没系带子,站在外头静默地抽着烟,眉间一抹抑郁。

听见拖鞋迟滞刮过地板的声音,他懒散转头。

不偏不倚撞进秦浅明亮如星子的眼睛。

眸光略略下移,陆言琛挑眉,一语不发。

秦浅轻声:“这么晚了,别抽烟,早点休息。”

她扶着流理台,一步一步地挪到沙发上。

秦浅试图给自己的脚踝敷冰,可肚子大了,她害怕弯腰挤压到孩子,只好曲着腿放上沙发。

但是,这姿势显然也不太舒服,而且很累。

陆言琛冷眼,欣赏着秦浅不太雅观的坐姿。

秦浅被那探照灯一般的视线搞得很不自在。

她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放下,抬头扫向陆言琛。

“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陆言琛黑眸冷淡,线条完美的下巴略略扬起,掸了掸烟灰,似笑非笑:“你管得还真宽,秦浅,什么事都要顺着你的心意来才好吗?”

秦浅定定地笑望着陆言琛:“别含沙射影,你直接说我给孟云兮难堪,让你不顺心了。”

陆言琛直视着秦浅,冷眸森森。

“你拿刀子,挺驾轻就熟的。”

良久,陆言琛说了秦浅最害怕听到的话。

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个满身污点的杀人犯。

“我是不是得感激你没在爸妈面前这么说?”

秦浅平心静气,并没陆言琛所想的激动。

“我的刀子,永远只会对准那些伤害我的人,我更不允许有人伤我所爱。”

夜幕深沉,秦浅坚定又不失柔软的音色流泻。

像一捧绵密流沙在陆言琛的心头轻轻洒落。

秦浅重新拿起冰块,不知是被冰的还是被疼的,她摁着脚踝,兀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指缝间的烟已经逐渐燃尽,直到灼痛感传来,陆言琛才后知后觉地扔开烟蒂。

他看一眼秦浅,眼眸獠黑,忽然抬步走过去。

秦浅面前的亮光被陆言琛的身影遮挡,她仰起脸,最先入眼的是陆言琛肌理分明的上身。

此刻,别墅内只有他们,安静得过分。

沙发旁有一座落地灯,皎柔光芒笼罩着秦浅白净清灵的脸蛋,掠进了她闪闪发亮的眸。

陆言琛不经意地侧头瞥向墙面,眼神有瞬间的微妙难言,明明灭灭,宛若飘摇的火簇。

他身形本来就高大,又是站着的,秦浅坐着,微微抬起脸,高度恰好及他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