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安当机立断,高声下令:“撤!”
所有人调转马头,准备撤离,只是为时已晚。
四面八方都有敌军围困万千重,蜂拥而上。
“中计了!”二婶斩断又一支流矢。
二叔立刻道:“所有人掩护主帅撤离!”
“将士们誓死不渝,我又怎能苟且偷生?”崔辞安拧眉。
五弟急道:“大哥!这时候还搞什么同生共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崔辞安咬了咬牙,调转马头,“走!”
崔辞宁掩护崔辞安离开,不断地挥刀斩杀敌人。
只可惜敌人像是数不尽的蚂蚁一样,杀了一个还有一个,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双拳难敌四手,崔辞宁握紧了刀柄,喘息着。
他突然间听到异样的骚乱,回首看见一支流矢贯穿了自己五弟的身体。
他的弟弟摔在了地上,一点声响都不再发出。
快到崔辞宁有些茫然。
直到二婶拽了他一把,悲痛的怒吼穿透双耳:“你也想死不成吗?”
崔辞宁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空隙,崔辞宁看到死伤无数的崔家军,还有遍体鳞伤的二叔二婶。
二婶架住敌人砍过来的刀,吼道:“还不快走?”
“二婶!”崔辞宁又击杀一个敌人,眼眶含泪。
“走!”二婶拼尽全力顶开从头顶落下的刀,喊道。
崔辞宁咬了咬牙,策马带领所剩无几的崔家军朝敌军最薄弱处拼死冲刺。
回头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二婶被斩落马下,二叔跪在地上,敌人的刀尖刺穿了铠甲和身体。
周围的敌军见状一并围了上去,刀枪刺向二叔的时候,二叔本应该躲开的,只是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崔辞宁没再回头了,血与泪都浸泡在风沙里。
一路拼杀出一条血路,崔辞宁骑着马带着剩下的崔家军奔向宣城营垒。
快到了,马上就要到了……
崔辞宁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似乎快要看到楚乐的旗帜了。
他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刀。
险些从马上坠落,得亏他身着软甲,借势俯倒,偃月刀回马将背后偷袭者斩落马下。
背叛的人是自己的副将。
崔辞宁握刀向来很稳,这一次却在颤抖。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副将到底是被谁收买了,他亲手手刃了背叛者。
他大口地喘着气,长刀伫立在地上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单膝跪倒在地上。
血、汗、泪,他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好像下雨了,崔辞宁迷迷楞楞地想着。
身后的崔家军上来搀扶他起身,崔辞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回去,他要赶快回去。
崔辞宁继续前进,来到营帐驻扎处,门口守着红着眼睛的崔家军,还有自己低着头的大哥。
崔辞安和崔辞宁走得并不是同一路,崔辞宁能逃出来也得益于四通八达的山路也能迷惑追兵。
看样子崔辞安应该也才刚到。
氛围不对,崔辞宁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喘息未定,“怎么了?”
看到崔辞宁他们回来,崔家军连忙迎上来,“少将军!”
都来不及多问别的什么,崔辞宁追问:“怎么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环顾四周沉默的人,问:“怎么了!”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突发急症,去了!”站在崔辞宁面前的士兵咣地跪了下去。
“母亲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崔辞宁失神地在雨里问。
他喃喃道:“父帅病了,母亲在旁照顾,她一向身子还行,怎么就去了?”
崔辞安闭了闭眼,“母亲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罢了。我们父子出征千里,三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