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照伸手揉了揉萧玉融的脑袋。
因为他知道萧玉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所以才未雨绸缪。
“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霍照说,“你得记着这果子能吃,才不至于饿死。现在不爱吃,也没关系。”
年幼的萧玉融伸出手要抱,“舅舅,我想吃牡丹酥!”
霍照弯腰从石头上把她抱起来,“好,我们回京去吃。”
她抱着霍照的脖颈,霍照托着她抱在怀里,走向马匹。
就因为这样一来二去,萧玉融也被霍照带着学会了这些以前觉得根本用不到的东西。
霍照真是又惯着她,又教她立身之本。
听萧玉融讲述起自己的舅舅,崔辞宁看着她柔软许多的神色,“你的舅父也算是你第二个老师。”
崔辞宁也记得,萧玉融说过她射艺也是柳品珏和霍照教的。
“确实如此。”萧玉融也赞同这句话。
她瞥了一眼崔辞宁,“说起来,你也是当真强悍。伤成那样了,如今看起来却生龙活虎的,倒是我比你狼狈。”
被这么说,崔辞宁反而不好意思。
崔辞宁说:“习惯了,这也不算什么重伤,养一养,处理得当了,都能养好。”
萧玉融坐到崔辞宁身边,跟他在一片干草堆上,“行了,再是铁打的也该好好歇会了,睡觉吧。”
语罢,她二话不说直接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崔辞宁涨红了脸,盯着萧玉融看。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男女不能同床,但是萧玉融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睡下了。
于是乎,崔辞宁就开始自己说服自己。
现在这个条件和环境,也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等他伤好点了,马上离得远些。
可是李尧止也是跟萧玉融同床的,还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呢。
说是什么清风明月的公子,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衣冠禽兽!满口仁义道德,都是骗人的!
一想到这一点,崔辞宁又恨得牙痒痒。
李尧止能跟萧玉融睡一块,他凭什么不能?!
所以做好了心里建设,崔辞宁也硬气地躺下了。
躺在萧玉融身侧,原本是背对着她,但是心绪不宁,又睡不着。
直到萧玉融的呼吸平稳而绵长,崔辞宁才慢吞吞地翻过身去,看着萧玉融。
仿佛有什么东西缓慢而平静地流淌着,他静悄悄地望向萧玉融姣美的脸庞。
雨水的湿润和篝火的炙热,还有粘稠的情愫都搅和在了一起。
爱恨隐晦,又瞬息万变。
崔辞宁蜷缩起手指,呼吸破碎。
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萧玉融睡眠很浅,她觉察到崔辞宁实际上辗转反侧,基本上没怎么睡。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她这一天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太累了。
疲惫和困倦拖拽着她进入睡眠之中,梦里一片水深火热,她又梦到了前世那些事情。
她的偏执,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她的残忍。
崔氏和萧氏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了。
“昭阳?昭阳?快醒醒,昭阳!”由远及近的呼唤声。
“昭阳!昭阳?你别吓我……”那个声音愈发焦虑起来,“醒醒……”
萧玉融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睛,嗓子干得难受,人还懵懵的。
“咳咳……”萧玉融无力地躺在干草上,看着黑黢黢的洞穴顶,有些麻木了。
这副躯体……这样的病痛,拖了她几乎两世。
崔辞宁把手贴在萧玉融脸上,“好烫……”
“昨天整那么一出,又是落水又是淋雨,还受了伤,肯定会发烧的。”萧玉融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我的问题……”崔辞宁蹙眉低着头,入手萧玉融的温度烫得吓人,“我去找点水给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