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都没有用……
萧玉融拖着他也好,艾兰同焚,玉石俱毁。
总归他们始终在一起的。
“交给我吧,殿下。”李尧止弯腰抱起萧玉融,走向门外去萧玉融的寝宫,“如果你觉得无法负担,都交给我。”
他来承担,他来殉道。
藕臂环住了李尧止的脖颈,萧玉融垂落的湖蓝色广袖和裙摆随着李尧止的步伐晃荡。
她将脸埋在李尧止的肩头。
李尧止能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和不畅的呼吸,还有自己逐渐湿透的衣襟。
“殿下……”那声轻叹,好像也消弭在夜色里。
李尧止抱着萧玉融穿梭过长廊,安静的院落里往来仆役见了都毕恭毕敬地停下脚步,垂目行礼。
溶溶月色犹如夜雨般淅淅沥沥地陈列在光滑的地面,李尧止将萧玉融搂紧了些,以防她吹了夜风。
将萧玉融轻轻放在床上,李尧止撩开萧玉融颊边的碎发挂到耳后,柔声道:“交给我吧,殿下,我去云水。”
“你……绍兖,你若是再……”萧玉融握住了李尧止的手。
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她经不起损失。
“我会平安回来。”李尧止坚定且平缓地说道,“我会把事情办好的,我会把易厌找回来的。”
萧玉融呼吸破碎,攥紧了李尧止的手,握得指尖都发白。
李尧止俯下身,垂着眼在萧玉融的额头上落下虔诚而沉重的一吻。
“没事的,都交给我。”他轻声说道。
第96章 只为她想,不做他想
李尧止隔日就整装待发。
萧玉融起身到一半,就被李尧止摁回去了,没让送。
走之前李尧止在李氏的祠堂上了一炷香。
几个庶弟跪在他身后。
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长兄,母亲一直哭你不孝,非要吵着见你,让你留下。”
“胡闹,这时候你跟长兄说这些做什么?”另外一个用手肘撞了一下他。
他满腹委屈:“我这不是也劝不住母亲吗?”
李氏恩泽长流,经久不衰。
李尧止身为亢宗之子,昆玉秋霜,却令母亲又爱又恨。
爱他懂事,恨他执拗。
李尧止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也习惯将万事都深埋在心底。
“无妨,我心意已决,母亲所言所行无法动摇我。”李尧止笑了笑,他又取了几根香,“母亲无非是不想我尚主,如今却又觉得我倒不如尚主,恨我为殿下把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给做了。”
庶弟犹疑道:“长兄……又是如何看待此事?”
李尧止将香递到火烛前点了,“父亲不想我尚公主,是因为政治联姻,长远考虑。”
“母亲呢,则是从家宅子息之处设想。”他兀自笑了笑,偏头看着逐渐升腾而起的一线烟雾,“她同我说,公主年岁不永,不好生养,脾性强势,绝非良配。”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李尧止将那几炷香收回来,轻轻抖掉香灰。
对着自己父亲的牌位,他一拜,“我知道殿下实非良人,可那又如何呢?”
“她既欲壑难填,便由我来以身饲虎。”李尧止笑。
他将香插入香炉之中,“爱她所爱,厌她所厌。忧她所忧,喜她所喜。”
李尧止轻飘飘地吐露这沉重的八个字:“只为她想,不做他想。”
他的几个庶弟用惊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墨守成规,实则叛经离道的兄长,“长兄之心,不曾动摇过吗?”
李尧止眸光流转,犹如盈盈秋水。
他望向长夜将明,轻声吐露道。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我心匪衣,不可选也。”
李尧止走后,萧玉融身边就显得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