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去坐了昨晚在餐厅见到的游船，造型奇特的木船上能乘十几人，船夫是名上了年纪的当地人，独自一人站在船尾卖力地划着桨。

沈言诺坐在船边拆了盒巧克力准备吃，突然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顺着望过去见到对面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巧克力。

“哥哥！”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女孩很热情地开口喊他。

沈言诺在外还是有些内向的，脸蛋红扑扑的有些不知所措，沈韫书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的反应，眼神里满是柔情。

“这盒还没拆过，送给你。”他从包里拿了盒新的巧克力递给她，女孩母亲见状立马摇着手婉拒，还小声训斥了女孩两声。

“没事，我买了好多呢，送你们一盒。”

几人围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期间女孩的母亲望了一眼不怎么说话的沈韫书，又望回沈言诺，笑着问：“小哥哥是跟哥哥一起来旅游的吧？你们长得真像。”

沈言诺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沈韫书，对方应该是不打算开口解释，回了他一个眼神应该是想看他会怎么说。

“他不是我哥哥。”沈言诺标志性地笑了起来，“这是我男朋友。”

女孩的母亲明显是吃了一惊，倒不全是因为同性，她望着男生稚气未脱的面孔，又去看旁边这位明显比他成熟了许多的男人，虽然从外表不能轻易判断两人具体差了多少岁，但这样的组合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回家的路上沈言诺难得的安静，他翻看着相册里两人拍的合照，不禁开口问：“我跟爸爸长得像吗？”

沈韫书被这个问题逗笑了，反问道：“你是我亲生的，你觉得呢？”

“可是我觉得不像。”单看五官他们一个硬朗一个温和，又因沈言诺身体特殊，两人从体型上来看也千差万别，“我是不是长得像妈妈？”

这个问题沈言诺以前应该也问过，沈韫书回忆着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应该有告诉过他，他的眼睛和他母亲很像。

“是不是啊？”见人不出声，男生戳了戳对方的手臂。

“眼睛有点像。”

“哦。”

两人继续默不作声地并肩走着，很快就看到了庄园的大门。

“你爱她吗？”沈言诺跟在爸爸身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当时决定养我是不是因为妈妈的缘故？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

要否认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沈韫书起初那么做的原因，绝大部分源于他内心的愧疚，沈 言诺的母亲那年也只有十八岁，一个人生下孩子，将小孩养到了四岁，二十二岁就英年早逝。

他们曾经相爱过，成为拥有彼此的第一人，那是少年情窦初开时最真挚，最纯净的爱意。

沈韫书一直记得自己得知她死讯那刻的震惊和悲痛，孩子甚至都是其次的。

“嗯？”

话虽怎么说，但沈韫书此时正在思考要如何跟沈言诺解释，才不至于让对方钻牛角尖，况且他认为沈言诺不能，也不应该和他的母亲较劲。

“怎么又不说话？”沈言诺一脸疑惑地拉了拉男人的衣角。

“我如果不爱她的话就不会有你了。”

沈韫书转身正对着男生，他面无表情时看起来有些端肃，甚至不用刻意沉下脸就会有种说不明的威严：“起初决定收下你就是因为你母亲，我当时对她还有感情，何况是我让她怀了孕，生下了你，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抚养你长大。”

“那段时间我也确实会时常想起她，不过渐渐地我都快不记清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她的眼睛和你的很像。”

“你是我们两个亲生的，从外貌上来看你更偏像她一点，不过其他方面你们两人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也没有值得比较的地方，你是你，她是她。”

说完后他就领着人往别墅的方向走去，小孩后面就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到了屋内他放下手里的购物袋，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