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少年的眼睛似是带上了审视的意味,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沈韫书,“你会后悔的。”

“嗯,或许吧。”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会让人产生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然而沈韫书丝毫没有畏惧沈言诺投来的视线,“但如你所愿,你已经摆脱我的控制了。”

“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沈言诺直起身体忽地靠近沈韫书,对方没有闪躲,两人气息交缠,沈韫书半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听对方说,“骗子,是你想摆脱我,你早就想这样做了。”

只要再靠近一寸就能触碰到那片温润,那地方犹如爸爸的怀抱一样温暖,但是沈言诺却不敢轻易吻上去,那是两人的禁地,是他们之间的界线,仿佛只要不越过这条线,他们就能继续当一对寻常的父子。

“自欺欺人。”沈言诺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嘲讽什么,“你送我去国际学校不就是想我以后离你远一点吗?但是我不肯,所以你就骗我签协议,不是吗?”

见对方反客为主地把矛头指向自己,沈韫书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说道:“如果这样想能让你早点接受的话,我无所谓。”

“如果我不接受呢?”

“沈言诺你成年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你的无理取闹?”

“因为你是我爸爸。”

“现在不是了。”

“你不当我爸爸了,那你想当我的谁?”或许是环境的缘故,少年的声音带上了些蛊惑的味道,在心脏的位置轻轻挠了一下。

这次轮到沈韫书沉默了,他看着沈言诺微微扬起的嘴角,眉眼间都充斥了些许得意洋洋的色彩,过了许久他才轻笑了声,随后说道:“沈言诺,你总会有新的人生。”

沈言诺会有新的人生,而沈韫书不愿再参与其中。

那天的最后,沈韫书亲自抱着沈言诺下了楼,送他回到新的房间里,全程沈言诺竟然没有半点哭闹,安静地被沈韫书搂着,直到对方离开都没有再发出半点异议,叫人以为他真的接受了沈韫书安排的一切。

只是新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沈韫书并没有告诉他,直到第二天八点多被陶伯从床上摇醒,沈言诺才知道,新的人生要给他前父打工还债开始。

叫沈言诺起床是个十分耗费体力的工作,好不容易把人从躺着的状态拖到坐起身,陶伯已经把一天的体力提前透支了,气喘吁吁地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床头柜,问道:“我放这儿的闹钟呢?”

沈言诺迷迷糊糊地指了指墙角,裂开的闹钟正躺在那里,陶伯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早上的降压药白吃了。

“以后每天早上七点整准时起床,先生的用餐时间是七点半,等先生出门后才能吃早餐......午餐时间是十二点,如果先生在家的话就是他用完餐后半小时......晚餐是下午六点......”

陶伯一边催着人洗漱,一边滔滔不绝地念着早已打好的腹稿,沈言诺只记住了三餐时间,其他的东西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了一遍,等陶伯终于念完了,他才想起问对方:“对了,怎么都没看到邱姨啊?”

沈韫书家里有两位管家,一位是陶伯,另一位叫邱姨,由于沈言诺特殊的身体原因家里不能没有女性,但是陶伯毕竟跟了沈韫书十几年,不能说换就换,所幸就安排两位一起照顾沈言诺。

“呃,邱姨她......”她演技不好,陶伯内心吐槽道,明面上却解释说她请了几个月假回老家去了,好在沈言诺对此没有丝毫怀疑。

磨磨唧唧地一个人坐在小厨房吃完了早饭后,沈言诺就等着陶伯给自己安排工作了,在家工作不像在赌场需要穿那种略带情色的制服,陶伯给他的工作服就是一套简单的运动装。

“嗯我看看啊,你今天的工作是......”陶伯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斟酌着。

沈言诺探出头挨近看了眼,随后惊呼道:“就这么点?!”

“......”陶伯一下子就无语住了,就这么点还是他绞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