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欢完全没有察觉这话语之中的深意和其他情绪,随口回答:“碰巧罢了,我醒来之后顺着路一直往前,就遇见了他们。我还在这里发现了那种叫食脑鬼的妖邪,把它们杀了个干净。”
没听到身后人的接话,她回头望了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师岚野道:“好巧的事。”
沉云欢纳闷地拉着他进了石室,就见关良被虞暄搀扶着站在中央,面前摆着的十数仙琅宗弟子尸体。他的脸上尽是难以言喻的悲戚,眼中是沉甸甸的伤怀,似闪烁着泪花。
“师父,节哀。”虞暄低声劝道。
关良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声,道:“这些孩子,在仙琅宗长起来,一个二个都是修炼的好手,家中父母亲长的依仗和期望,他们将孩子交给了仙琅,仙琅却没能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虞暄道:“是那些恶人恶妖的错。”
关良摇头,“仙琅岂能推脱罪责。修行之路,何其艰难,愿这些孩子来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再踏上这歧路。”
沉云欢见他身负重伤,还在为已故之人伤心,便热心地安慰道:“关师伯,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啦。”
关良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叹道:“也是,幸亏我平日里龟息之法练得勤快。”
在南筠的救治下,石室之中陆续有人醒来,加入了救治的队伍。狄凌仍老实待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沉云欢从他身旁经过时尽管没有看他一眼,他仍是吓得缩起身体来。
沉云欢让关良在石室之中休息,喊上了虞暄一起去找其他人。虞暄对师岚野仍有着浓重的怀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戒心,眼神都带着审视。只是师岚野一如往常一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他充满敌意和怀疑的眼神丝毫不理睬,只亦步亦趋地跟在沉云欢身边。
师岚野在下坠时与顾妄等人在一处,将昏迷的几人摆在了石堆边,本想带沉云欢在地下绕几圈,等到桑雪意死透了再将人带去,却不料出了石室之后没走多久,迎面就撞上了一队人。
走在最前头的则是樊沂、林柏二人。樊沂身边的两人还在,但林柏的手下则少了大半,其中有几人背上还扛着人,待走近了沉云欢才看见,顾妄几人被他们带来了此处。
“沉姑娘,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林柏快步迎上来,显然是累得不轻,抬手擦了一下满头的汗,气喘吁吁道:“我们还找到了你的同伴,其他人状态尚好,就是桑家的那小公子受伤极重,性命堪忧。”
沉云欢的视线一掠,看见桑雪意伏在一男子的背上,双目紧闭浑身血污,腿像是砸断了一般,腿骨扭曲。
她没有细问,只是走到常心艮的身边,将她从陌生人的背上接下来自己背着,道:“先回去再说。”
石室成了众人暂时的休息地。顾妄和迦萝并未受伤,虞暄给两人喂了灵药和水,他们很快就醒来,只有常心艮仍处于昏迷状态。沉云欢坐在她的身边,随意地拉着她的手腕把玩。她的皮肤上被黑色的绸布裹缠得极为严密,上面布满隐秘的暗纹,厚厚的一层,沉云欢只能感觉出她的消瘦,摸不到皮肤的肌理和血液里跳动的脉搏。
她的母亲身体状态非常差,沉云欢希望从这个地下洞窟里,能找到母亲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原因和解决的方法。
“醒了!”南筠惊呼一声,长舒一口气,招呼着人拿水过来,喂给桑雪意。
桑雪意的伤势尤其重,并非妖魔所致,他整条右腿全断,失血过多,带回石室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南筠慌张地施救,加上林柏大方地掏出了昂贵的上品灵药,才算是将人的性命保住。
“桑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身上唯一的一颗上品灵药给了你,若是你还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好及时医治你。”林柏热切地凑过去关怀,并不忘给自己邀功。
桑雪意虚弱地睁着眼,躺在地上尚不能动,迷蒙的眼睛朝身边几人看了看,低声道:“多谢……”
沉云欢在林柏连声的关怀之中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