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意问:“转达给谁?”
“我的姑姑,和我表妹云欢。”虞暄说着,还往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显然也是遗物之类的。
桑雪意有些心烦,暗道这虞家人就是麻烦,死也要死得拖泥带水,又是遗言,又是遗物的。但是转念一想,桑家人死得也不算干脆,他爹到死之前都苦苦哀求,想要活下去。
虞暄看出他眉眼间略有不耐,便劝道:“我姑姑向来是心善之人,你若是无声无息将我杀了,她定然又要对你再添一笔记恨,若是你把我这东西带回去,我再说两句为你开脱的遗言,或许姑姑便不会因此怨你。”
“她本来就不恨我。”桑雪意飞快地反驳,但还是松了口,道:“你这个主意好,快将遗言交代了,我回去转交给她。”
虞暄道:“这块玉让我爹戴了几十年,当年他因找不到姑姑饮恨而终,临走前将玉佩给我,交代我若日后寻到姑姑的下落,就把这玉给她,若是死了,就把玉埋到她的坟里,如此不管她何处,有至亲相伴,都算落叶归根。”
桑雪意低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块玉的质地十分低劣,杂质甚多,几乎没有玉的光泽,说是块石头也不为过。虞家是大族,当年虞青崖在桑家做客时,全身上下任何一个行头单拎出来,桑家的闺阁姑娘无一能比之,因此虞青崖的兄长断不可能将这块破石头戴在身上几十年。
显然虞家人颇为狡猾,也只有青崖一人善良单纯。
桑雪意笑着伸出手,将玉接过来后顺手放进了胸口的衣襟里,语气和煦如春:“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说了。”
虞暄见他把玉贴到心口的位置,喉咙轻滚,努力掩饰着汹涌的紧张,道:“容我再行三拜。”
他步步后退,眼睛紧紧盯着桑雪意,见他仍站在原地姿态懒散,似乎并不拿他当回事。这正合虞暄的心意,他稳着身体往后行了十来步,估量着距离差不多时,便在瞬间脸色一变,双手结印,在极短的时间见催动全身的灵力,大喝一声:“爆!”
只听“砰”一声巨响,桑雪意的胸口炸开凶猛的灵力,尘土在刹那翻滚起来。这块玉算是虞暄的底牌,他早就清楚此行西域凶多吉少,因此将玉石炼成杀伤力巨大的法器,用于深陷绝境之时放在自己身上。
为的就是他生还无望,也绝对不可将自己的身体落到旁人手中,现在五花八门的邪术非常之多,只要没死干净,就不得安宁。这块玉石中所蕴含的力量极其迅猛,炸死他自己是绝对够用,但要炸死桑雪意恐怕有些困难,因此虞暄也并非打算用此物杀他,只想趁此机会逃走。
在玉石爆炸的那一刻,炸出的灵力将虞暄冲出几丈之远,胸口如同遭受重击一般剧痛,他在地上翻滚数下,没敢有任何停顿,也不敢回头张望桑雪意有没有炸伤,爬起来就要遁逃。
却不料他遁地而逃的灵诀还没来得及施展,身后便有凶猛的力量悍然打来,正中他的后背。这一瞬间,虞暄只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响,他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整个人就被拍入地面,身子好似瘫了一样没有任何知觉。
喷出的血堵在口鼻,他连呼吸都吃力,强撑着脖颈抬起头,看向缓缓走来的桑雪意。
被虞暄倾尽所有灵力且还是贴着心口一炸,他却没有半点受伤的模样,甚至连衣衫都干净完好,可见修为已经强悍到不可预测的地步。
他停在虞暄面前,低头看着深陷土里不停吐血的人,叹道:“我不过稍微一掌,你就接不住了,弱到这般地步还不乖乖等死,耍什么心眼?”
虞暄张了张口,是想骂他两句来着,反正也难道一死,他也懒得逢场作戏。只是血卡在喉咙里,一吸气就呛住,非但发不出声音,还扯动满身的碎骨,痛得他抑制不住打起哆嗦。
桑雪意耐心耗尽,已不打算再与他废话,抬手成爪,想先杀人,后拿骨。
虞暄目眦尽裂,抬手死死地捂住胸口那藏了巫神骨的地方,便是死也不想将东西给出去,为此做最后的挣扎。眼看着桑雪意的手落下来,但在他的头颅上,手指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