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之血救治那些弟子,我们也不至于折损二十人。”
昙妩眼眸轻闪,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是我的错,我太贪婪,全心全意依赖别人,倘若昨夜我再警惕些,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
虽说昙妩并没有像薛赤瑶那般直接埋怨沉云欢,但神色之中无不掺杂隐晦的怨意,话里话外也默认了沉云欢不愿以神血救人之事。连好脾性的昙闻戈此时也沉默不语,未能出口帮沉云欢开脱一句。
虞暄以前当人的时候尚会顾及别人颜面,总下意识打圆场,而今身体里流淌着冷血动物的血,不仅情感较从前淡漠,连说话也变得直来直去:“奇怪,分明是妖怪害人,怎么将他们的死怪罪在云欢的头上?况且那血能不能救人还两说,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救命的良药?好没道理。”
然而薛赤瑶好像存心离间人心,道:“大师兄此言差矣,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能救人?人命重要,还是那几滴血重要?或许真的有机会救他们……”
虞暄怪异地看她一眼,察觉到薛赤瑶的意图并没有那么简单,她似乎对神血能不能救治那些弟子的妖化十分在意。
“既然薛姑娘对此存疑,那我们不妨现在就试一试,神血究竟能不能解除异化。”顾妄冷眼旁观许久,终于在此时开口,待众人朝他看去时,就发现他手里捏着个小巧的白瓷瓶。顾妄晃了晃瓷瓶,道:“先前那位大人为杀魔头桑雪意受了重伤,血流不止,我趁着救治他的时候留了些血在瓶。既然你们认为神血可以救人,我就慷慨解囊,将私藏的宝贝拿出来给你们尝试,如何?”
薛赤瑶脸色一变,登时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沉声道:“你如何证明这是神血?”
顾妄抬手,催动灵力从白瓷瓶中取了一滴饱满的血珠,使它飘浮在空中,而后道:“凡间千百术法,皆能以为媒介,或是害人,或是结契,但神血不同,我先前试过,恐怕以你我之力无法对神血造成任何影响,你若不信,可来一试。”
薛赤瑶眼神充满怀疑,听了此言却没有贸然动手,倒是边上的昙妩掐了一个术法,打在那滴血珠之上。就见光芒一闪,她的术法瞬间被弹回,而原本赤红的血珠却流转起金色的光华,散发出凛冽的草木清香。
昙妩等人并未见过神血,但见此状,便也明白这绝非人的血液,那清洌的金色光芒所散发出的力量冰冷澄净,足以让人打消疑虑。
薛赤瑶微眯双眸,“你先前为何不拿出来,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半日,还不知那头尚有几人活着,如何去试?”
“神血难得,这毕竟是我的私藏,若非你们对此事耿耿于怀,我也不舍得拿出来,再说,现在试也不晚。”顾妄转身,对着队伍最后的几人唤道:“杨恒,过来。”
被点名的男弟子浑身一震,慌慌张张地掩着面,没敢抬头看人。待到众人将视线落在这个走在队伍最后的弟子身上,才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他几乎将全身都包裹住,像是被这寒风折磨得很惨,身体抖个不停,就算别人与他说话,他也不敢抬头对视。
昙闻戈惊诧道:“他……他身上怎么有一层障眼术法?”
“不用障眼法,如何掩饰自己的异化?”顾妄见他不肯动弹,便抬步朝他走去,边走边叹:“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我还是想说,仙门当真是没人了才派了你们这些人来,遇到点事就慌得找不着北,连身边的异样都察觉不了,行了大半日,队伍里多个人都没人发现。”
他行至杨恒的身前,并起双指抬手,在他面前虚空一点,轻易破了他的障眼术法。下一刻他便现出原形,只见他肚子圆鼓鼓,两肋的肉瘤已经非常大,面容脖子被黑白毛覆满。
边上的几个弟子见状,吓得惊声低呼,连连后退。先前分离队伍时人人悲伤恐惧,慌张得乱了心神,竟是谁也没注意队伍里多了个异化的人。
这弟子胆子小,被拆穿之后也不敢逃跑,扑通一跪便开始哭着哀求。
顾妄拍了拍他的肩,将瓷瓶递到他的面前,俊秀的面上带着浅淡的微笑,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