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电啊！”有人说。

教室后面有白光闪过，随即又消失。

“别拿出来，你傻呀，那老师不是一眼就知道你带手机了吗？”

这是全校规模的停电，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向外面，雨夜里的校园没有一丝光亮。走廊上传来隔壁班的脚步声，教室里极为混乱，桌子椅子胡乱碰撞，环顾四周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李漫新什么也看不到，他试图站起来，却被过道上的人挤回去。在他左手边，陈爽的座位本来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人挤过来了。

“李漫新？”

一道李漫新并不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谁？”

李漫新看不到对方，甚至分不清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腰，那个男生说道：“李漫新，你的腰真细。”

“你别摸我你是谁啊？”

李漫新抗拒地向后退，背部却又撞到另外的身体。

“李漫新在这儿？”另一个声音说道。

“在哪儿？”每个声音都不一样。

“是李漫新吗？”从后面摸到他身上的人在李漫新耳边说，“新子？是你吗？”

“是他，我闻到味道了。”

“新子！新子！”

“后面的别挤！别挤啊我操！”

“操，这个屁股真的软”

这些声音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李漫新分辨不出他们都是谁。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只能感觉到无数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一堵堵肉墙把他钉在中间，让他无法动弹。

黑暗放大了人群的胆量。在视野受限的情形下，触感更为清晰，李漫新的皮肤摸起来更加光滑，像温热的水流，又像刚剥了壳的鸡蛋，这些手黏在他的身体上不愿意离开。

"痒你们别摸了！"

李漫新想把这些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但他没什么力气，这些胳膊像钢筋一样勒着他，甚至开始从他的领口、衣摆下面向里钻。他的手也被人抓住，被强迫着和看不见脸的人十指相扣。在性欲最旺盛却最受压制的十六岁，这群人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宣泄的时刻，能够毫无顾忌地猥亵这个每天在他们面前晃悠，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美丽尤物。

“赵林宇”

在不知道谁的手变本加厉顺着他的腰伸进他裤子里的时候，李漫新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他觉得赵林宇最能救他，也最令他安心。他倒是不担心这群人真能对他怎么样，总不可能在公众场合强奸他。最难受的是他们摸得他太痒。他们看不见具体的位置，只能在他身上来回摸索，经常抓到他的痒痒肉，李漫新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煎熬了。

赵林宇刚一停电就想去找李漫新，他跟别的男生一样，心里也是想着趁火打劫的事儿。但李漫新的座位离他太远了，他前面这群人又东跑西窜地挡着路，有些甚至站在桌子上，他打着手电也看不到谁是谁。

等他终于挤到前面的时候，正好听到人群里传来李漫新微弱的呼叫，而且还是在叫他的名字！他用手电筒的光一扫，就看到一群男的拥着一个纤瘦的身形，那个人被挤在人群中间，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和脆弱的脖颈，手电筒灯光扫过的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了垂涎欲滴。

“你们在干什么！”赵林宇发出一声怒吼，声量甚至盖过整个班里的吵闹，“你们想死啊！”

他比大多数人都高出一头，也比所有人都强壮有力。赵林宇挤开外围的一圈人，隔着好几个人头，直接上手抓住从后面抱着李漫新的那个男生的头发，揪着他的头皮向后一扯，好几排人被这势不可挡的力道带得一起倒在地上。

赵林宇把手机一扔，一拳打在这人脸上。又有人尖叫起来，那些在李漫新身上的手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很快他身边围绕着的喘息声就不见了，他们像老鼠一样，趁着黑暗回到人群之中。

赵林宇那边乱作一团。李漫新摸着课桌，朝赵林宇的声音那边慢慢挪动。没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