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须臾,沈持盈故意板着脸转移话头:“臣妾生产前,陛下还是少些来坤宁宫罢”

她本欲劝他再别过来,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换作委婉说辞。

桓靳闻言眸光骤沉,修长手指捏住她脸颊:“从前朕政务缠身时,皇后口口声声,称日夜思念朕。”

“如今有了身孕,反倒要将朕拒之门外?”

他抚上她小腹,半眯起眼,“皇后这是,过河拆桥?”

“谁让陛下总惦记着这档事”沈持盈小声嘟囔,“臣妾也是为孩儿着想。”

桓靳不悦蹙眉,“朕只你一个皇后,侍寝本就是你职责所在,莫非朕还能伤到你腹中胎儿不成?”

沈持盈语塞,旋即大着胆子顶撞:“陛下就不能忍忍嘛?”

“又不是非弄不可,”她小声嘀咕,“眼下龙胎才是最要紧的”

若让她劝他纳妃充盈后宫,她还真说不出口,平白给自己气受的事,她才不干。

她既不想再做小伏低讨好他、伺候他,却也不想他给她添姐妹。

这于她与孩儿而言都百害无一利。

桓靳身下仍涨疼着,眸底沉光晦暗难辨。

她这溢于言表的疏离与抗拒,令他如鲠在喉,偏她振振有词,事事以腹中胎儿作借口。

桓靳冷哼:“皇后谨慎,那便用唇舌伺候朕罢,如此,也不必忧虑惊动胎儿。”

“啊?”沈持盈惊得睁大双眸,“这、怎可以”

说着,她看向男人裆部那粗硕到可怖的巨龙,心中恐慌更甚。

“不行,我才不要!”她整张脸皱成一团,发髻上摇摇欲坠的珠钗,因她摇头的动作而剧烈晃动。

桓靳却忽地俯身,寸寸逼近,“你身下那张小嘴肏不得,朕肏这张也不行?”

他粗粝指腹轻抚着她的唇瓣,粗息渐重,“何况,朕方帮你吃穴疏解过。”

沈持盈挣扎躲他欲落下来的吻,话中满是控诉:“分明是陛下主动要吃我的,我又没求你!”

略一迟疑,她硬着头皮道:“陛下就不怕臣妾突然害喜”

话音未落,桓靳眸色骤然转冷,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几分。

见状,她连忙乘胜追击:“陛下还是快回干清宫处理政务罢,臣妾也该午歇了!”

说着,还故作困倦地掩唇,打了个小哈欠。

桓靳被她这副模样气得发笑,心口那股莫名的烦闷却越发难以消解。

沉默片刻,他忽话锋一转:“待过些时日,随朕去太庙、奉先殿祭告,让皇考皇妣知晓你已有孕在身。”

提及已逝双亲,他语气不自觉沉了几分。

沈持盈轻咬朱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奉先殿在宫里,臣妾愿去。太庙要出宫”

她声音渐弱,“臣妾不想去。”

“太庙不过就在午门外,乘马车有何妨碍?”桓靳剑眉紧蹙。

“臣妾就是不敢。”她索性躲进床榻内侧,“陛下独自去也是一样的。”

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任谁都拿她没办法。

桓靳却兀自捏住她下颌,居高临下睨她,挟着几欲噬人般意味。

沈持盈被盯得心惊肉跳,慌忙垂眼不与他对视。

良久,头顶传来帝王冷冽的声音:“也罢,念在你身怀龙裔,朕不与你计较。”

待那玄色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沈持盈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屈起膝盖,对着身侧的绣枕连踹数下。

混蛋!动不动就凶她!

杭锻绣枕被踢得凹陷下去,又缓缓回弹。

沈持盈盯着那枕面,越想越气。

都说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为何她这皇后当得如此憋屈?

她垂首轻抚微隆的小腹,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料上的暗纹。

恍惚间,话本中江夏王桓叡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话,竟莫名浮现在她耳边

“婶母勿忧,待大事得成,侄儿必当尊您为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