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还担忧传闻有误,这位看似愚钝的沈皇后未必真得圣心。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江夏王指尖轻抚腰间玉佩,眸光渐深。

既已确认此事,这盘棋局,也该继续落子了。

齐琰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始终保持着最近的警戒距离。

耳中不断传来帝后二人你来我往的私语,以及唇舌纠缠的暧昧声响

他喉结轻滚,胸腔似有股莫名的酸涩蔓延。

这般场景他并非初次目睹,却始终无法做到习以为常。

他冷厉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江夏王桓叡与小太监徐荣

一个年方十四,一个刚满十七,都是少年模样。

而他已二十有三。

齐琰自己都想不通这有何可比较的,却控制不住心头不断翻涌的烦躁。

就在此时,假山深处忽传来一声女子娇媚的轻吟:“别、别在这里”

徐荣惊诧抬头,桓叡摩挲玉佩的手指骤然收紧,齐琰本能按上刀柄。

这断断续续的娇哼,如同一根无形的丝弦,瞬间绷紧三个男人截然不同的心思。

0063 御花园啧啧吮吸奶

与此同时,慈宁宫。

浓郁檀香弥漫,如云雾缭绕,却隐约透着一丝苦涩的药香,若不细嗅,几乎难以察觉。

寝殿中空无一人,平日侍奉的宫人尽数被屏退。

沈婉华端坐于榻沿,手中端着瓷碗,亲自喂庾太后服药。

那药汁乌黑如墨,衬得得庾太后脸庞愈发苍白憔悴。

“婉华,你勿骗哀家,”庾太后嗓音嘶哑,气若游丝,“哀家可是时日无多了?”

闻言,沈婉华捏着青玉药匙的指尖颤了颤。

她抬眸浅笑:“太后娘娘说什么呢?尹神医昨日才说,您如今已能开口说话,彻底康复,指日可待。”

这番话倒也不算全然虚假。

数月前,经尹神医妙手施针,太后中风之症确有起色,甚至能强撑病体出席碧波楼盛宴。

彼时华贵朝服加身,倒还勉强维持着几分皇太后的威仪。

可谁承想,先是坤宁宫传出喜讯,而后顾尚仪一党纷纷倒戈。

这一连串打击,犹如雪上加霜,让庾太后本就孱弱的身子彻底垮了下来。

如今她瘫痪在榻,连汤药都要人一口口喂食,哪还有当初执掌六宫时的威风?

待最后一滴药汁喂尽,沈婉华亲自将药渣收入锦囊,待出宫回府时再悄悄带出焚毁。

而后捧起内府新呈的账册,一字一句为庾太后诵读。

“你母亲尚不知哀家病重至此吧?”庾太后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是。”沈婉华微微颔首,“娘娘您当初嘱咐臣女暂且瞒着母亲,臣女至今未敢透露半字。”

庾太后长叹一声,浑浊的眼中泛起水光:“信王登基后,富阳便终日纵情声色”

沈婉华垂眸不语,眼眶微微发酸。

她的母亲富阳大长公主与庾太后虽为姑嫂,却情同母女,曾相依为命多年。

庾太后本是颍川庾氏的掌上明珠,待字闺中时,一眼相中尚是守城小将的太祖桓衍。

不顾族人反对,携万贯家资下嫁。

彼时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太祖桓衍随军征伐,庾太后留于夫家,尽心照拂其幼妹。

十年光阴倏忽而过,庾太后独守寒门,含辛茹苦照料小姑子。

可太祖桓衍归来时,已然成雄踞一方的魏王,身边侍妾无数,膝下子女成群。

又数年,太祖为笼络西北齐氏,竟不惜贬妻为妾,以正妻之礼迎娶齐氏贵女。

此后十数载,富阳大长公主屡屡与齐氏一族起冲突,不过是为庾氏这位长嫂讨个公道罢了。

沈婉华心中百转千回

太祖先后两位正妻,庾太后屡遭辜负,膝下空虚,如今行将就木;

齐皇后虽诞下子嗣桓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