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守着的这白胖婴孩,虽尚未赐名,却是正儿八经的大魏皇太子!

半晌,徐荣避开侍立在侧的乳母、嬷嬷,压着声儿暗叹:“只不知,咱们娘娘何时能解开心结”

翡翠挑眉:“什么心结?娘娘如今不是好好的?”

徐荣耐心解释:“太子尚在襁褓,娘娘又势单力薄,咱们坤宁宫终究离不得圣上的庇护”

“可娘娘总对圣上冷着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在他看来,唯有将圣心牢牢系在坤宁宫,才算万无一失。

“亏你自诩聪明,竟还不如我通透!”翡翠勾唇冷笑。

“以往娘娘日日殷勤侍奉,从没得过圣上好脸色;如今娘娘冷了心,圣上反倒巴巴地凑上来了。”

“况且,咱们如今有了小殿下,娘娘自该怎么舒坦怎么来,轮得上你指手画脚?”

徐荣挠挠头,竟真被她说服了。

与此同时,珊瑚正与其余宫女太监们垂首立在寝殿外。

然而,她不经意抬眼,望向坤宁宫高悬的匾额时,眸底却倏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

0072 隐秘欲念中宫得意

北镇抚司,四处隐隐弥漫着血腥味,更衬得周遭阴冷萧瑟。

子时过半,万籁俱寂,唯有指挥使齐琰仍在衙门案前伏案办公。

壁灯泄出暖黄光晕,错落间淌过他骨相凌厉的面庞,光影明明灭灭。

直到视线落在那份单独置放、需由皇帝亲启的密报上

贴条上“皇后生母来历与生平”数字刺入眼帘的刹那,他眸光几不可察地微闪了一下。

去岁中宫诊出喜脉,恰逢西北大捷,圣上龙颜大悦,当即宣布追封皇后生母孟氏为一品周国夫人。

不仅为其扩建墓地,更破例单独立庙。

追封册文与墓志铭向来满纸溢美,却也需先厘清逝者来历生平方能落笔。

可这孟氏偏是开朝时便没入教坊司的舞姬,世人仅知她疑似前朝犯官之后,其余便再无半分头绪。

追封大礼已过数月,此刻却突兀递来一封唯有皇帝能拆的密报

齐琰指尖顿在案上,心底莫名升起一丝警惕。

半月前的满月小宴,场面仍在他眼前历历分明

主位之上,皇后依旧艳丽丰腴,美得夺人心魄,可当目光落向怀中襁褓时,她眼角眉梢却漫出似水柔情。

齐琰喉头微动。

直觉告诉他,这封密报,极可能会撕碎她此刻拥有的一切。

他正欲将这份密报压下,可伸至半空的手却微微一顿。

内心似有两股势力在撕扯。

桓靳不仅是君上,更是他的嫡亲表弟,他若私扣密报,与背叛何异?

可脑中刚闪过“背叛”二字,齐琰面色便骤然一凛。

他数次因皇后而起的、那难以抑制的欲念,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隐秘的背叛

指腹在火漆印上反复摩挲,齐琰终是私自揭开了这封密报。

若密报中并无危及皇后母子的内容,他自会向圣上坦承误拆之罪,领受责罚

两月后,皇太子百日宴大设于金銮殿,规模堪比年节大宴。

宗室朝臣及其家眷依品阶列序入殿,伏首恭贺,藩国使臣手捧重礼,趋步进献,言辞恭敬。

帝后于御座上受礼,小太子则由乳母抱着,端坐在东侧。

这般声势浩大的场面,小太子竟丝毫不怯,只睁着那双滴溜溜的眼珠左顾右盼。

先前桓靳对独子的大名慎之又慎,反复斟酌三月仍未敲定,只得暂且以生肖作乳名,唤作“虎儿”。

偏这孩子又总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乳名越叫越顺口,险些便成了大名

后来还是沈持盈拿主意,取了几个拟定的名字写在纸条上,由着儿子自己抓阄定夺。

大名“桓瑀”,便是这么来的。

席间众人见庾太后依旧缺席,早已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