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还在乐此不疲地给他强调他们天山的姑娘有多么美丽动人,温柔如水。
“我是说真的呀,我们天山的姐姐们真的特别好看,对了!!特别是扶桑!扶桑姐姐就长得特别特别好看,而且特别温柔,
每次我捉弄大胡子祭祀,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到处追着我打的时候,扶桑姐姐都会出来护着我。”
说起这件事,小姑娘扬了扬眉毛,语气变得得意洋洋了起来,
“大胡子祭祀最笨啦,他都那么大了,居然还怕虫子,哈哈哈哈, 我都不怕呢!
上次捉了一条毛毛虫,他被吓得头发都竖起来啦哈哈哈哈哈。”
逃课和伙伴去清溪里捉鱼,抓虫子捉弄师长,瞒着祭司相偕去后山偷酒,
这些稀疏平常的事情,他竟从未经历过。
少年眉眼带着未曾察觉的专注,一言不发地听着少女绘声绘色地描绘那些与师长斗智斗勇、和同伴调皮捣蛋的岁月。
他看起来很安静,也很遥远。
有月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他的背影欣长又孤寂,像是亘古不变的岩石。
丞相府于祈云则来说,是一个四四方方,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温度的牢笼,
那里没有阳光,也没有自由,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犯人,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终年囚禁在那里,不见天日。
没有在意,没有关心,从他记事起,抬头看到的,永远只有他们冰冷的侧脸。
他们的眼里,永远只会有祈云衍。
至于祈云则,谁在意呢?
【第 334 章 女尊世界(十三)】
第 334 章 女尊世界(十三)
祈云衍启蒙时的笔墨、字帖,被如珠如宝,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书房里珍藏,
而五岁的他捧着临摹好的字帖,兴冲冲地来找母亲,期待着能从母亲的嘴里得到一句夸赞。
那日暴雨初歇,地上很滑,他走得太急,在路上摔了好几次,
那几下摔得很重,也很疼,他的发梢与衣裳沾满了泥土,
可是没关系,那字帖被他紧紧护在了怀里,未曾沾上任何泥渍。
年岁尚小的他满心欢喜地推开那扇雕花大门,
看到的,是母亲拿着勺子,温柔地哄生病不肯喝药的哥哥,
他没有惊动他们,将字帖悄悄地放在了桌子上,乖乖地站在那里,期盼着得到母亲的夸奖。
可是他等到的,是母亲转身望见他时,骤然变冷的神情,
“祈云则,你到底是相府的二公子,还是从外面来的乞丐?”
母亲冷冷地质问着他,甚至都未曾看过一眼,将那白瓷似的药碗垫在了被他寄予了满心期待与欢喜的字帖上,
褐色的溅了出来,落在了白色的宣纸,好似在洁净无暇雪地里落下的踩下的泥泞,落在眼里,刺得人生疼。
它们不言不语,寂静无声地嘲笑着他可笑的妄念,
滚烫的血液凉得彻骨,有那么一刻,自己好像是剥光了衣服的乞丐,于朗朗乾坤之下,被扔在了人流涌动的大街上,
毫不知情的行人们大声笑着,肆意地凌辱践踏着他的自尊。
无处遁形的屈辱,避无可避的狼狈。
时光早已经将过往冲淡,洗牌成了如今的模样。
人的记忆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
祈云则至今都能回忆起那年走得太急,他摔倒在地上时,鼻端那雨后泥土混杂着草木清新味道。
可是他却已经想不起,母亲冷脸质问着,褐色的药汁从白瓷碗中溅出,落在他一笔一画,认真临摹的宣纸时的心情了。
后来遇到了沈青云,他曾经天真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早知会到了如今的局面,当初还不如不相识,不相知,
过往的伤疤狠狠撕开了,连带着血肉,被扯得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