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了王府，在她的身后，活成了一道影子，而她左拥右抱，纵情驰骋，竟忘了，

当初的沈青云，第一次见那个少年时，许下的愿望，不过是想送他余生安乐而已。

他一直都是当初的那个干净、不染尘埃的少年，而她被欲望腐蚀，沉沦于黑暗，变成了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沈青云几乎不敢看柯璟那双干净剔透，犹如初雪似的眼眸，

神情仓惶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压得很低，

“你好好伺候。”

柯璟曾经无数次目送着沈青云的背影离去，只是这一次，他知道，她不会再回头了。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美色当头，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夫桑目光肆意，打量着少年，

在看到腕上那朱红色的守宫砂时，女人眸色倏然暗了下来，

一想到自己会是这个美人的第一个女人，牙痒、心也痒。

眼前的少年低眸的姿态清隽，垂落在身侧的手指骨节分明，

低头的姿势下，额间碎发挡住眼睛，随意中又透着少年意气。

然而，此刻的他，薄唇紧抿，连头发丝都写着抗拒与厌恶。

这样的抗拒并没有激起夫桑的不喜与愤怒，

反而让女人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黝黑的脸庞上呈现出了红晕。

她夫桑，最喜欢玩的，就是强迫的戏码，

这个小侍卫，明明心里有人，却不得不臣服在自己的威慑之下，献祭出自己的身体。

多么令人期待的一幕。

不过在此之前，她可不会给这对苦命鸳鸯留有半点和好的机会。

夫桑眯起了眼睛，缓缓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柯璟

“什么意思？”

女人唇角的弧度不断地上扬，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刚才和我好侄女演的那一出戏，你还满意吗？”

意识到了什么，少年的面色骤然变得灰败了起来，

“什么意思？”

扶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这一切，当然是有人通知我的啊？

沈青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和我演一出戏，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那一刻，柯璟清晰地察觉到，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一句话，碎了。

“我不信。”

少年这样说着，可是那清亮的眸光此刻变得无比黯淡，只余下一团死气沉沉的墨色，

“我以为，”

夫桑无奈的摊开了手掌，

“你现在已经没有让我欺骗的价值了。”

夫桑的话半真半假，的确是青王府派人来邀约湖心亭一叙，说有佳人静候。

她当时以为是沈青云的主意，可是等到她看到沈青云的行为举止之后，

便立刻猜到了幕后另有其人。

沈青云这个废物，连后宅都镇不住，才会让人的手伸的这么长。

不过，夫桑不但没有告诉柯璟真相的打算，反而还在短短的时间里，变本加厉地对其进行了修订。

最后变成了刚才对柯璟说的版本。

女人残忍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化作了数百把泛着寒光的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往最柔软的心脏刺去，疼得令人窒息。

柯璟怔怔地听着这一切，

他以为的迫于无奈，原来，都是一场戏吗？

何必呢？他以为，在她的身边那么多年了，

至少有那么一刻，在她的心里，他是不同的。

柯璟从未那么清楚地意识到，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件可以被随手送出去的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