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知道了。”

祈云衍目光很镇静，但这镇静却看得人心里陡一阵寒意。

被这目光一摄，李响缩了缩脖子，终究是没敢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祈云衍的神色，见祈云衍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提起心稍稍松了下去，

这段时候君后的反应很是反常，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允许进去。

还特别警告过他，不允许他去告诉小殿下，否则，即便自己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也会毫不手软的惩罚。

可把李响忧虑坏了，他后来回去仔细回想一下，

好像就是从那天听说了女皇准备给天女殿下和九殿下赐婚开始的，

君后不知道怎么了，一言不发地回了殿里，把自己关了大半天，谁也不允许进入伺候。

然后从那天过后，就一直这样子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李响就开始怀疑君后对天女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心思了。

顺着这条线一想下去，得到的结论就越来越让他心惊。

那可是小殿下耶，谁能够拒绝美貌活泼的小殿下呢？

小殿下对君后的好，那可真真的令他都不由得惊叹的。

他也就只见过冷冰冰的君后，在小天女面前笑过了。

不过今日见到了君后的反应后，李响又觉得可能，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这要是真的喜欢，知道了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欢好了，还不得气得发疯。

李响心中的巨石堪堪落地，当看见青年搭在窗上的手时，带出的笑容即刻之间僵在了脸上，

祈云衍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可是那只搭在窗檐的手，紧紧攥着轩窗的边沿，指节用力到泛白，显然是在压抑着什么极为强烈的情绪。

在暗色的檀木的衬托下，那几根略显苍白的手指极具美感。

李响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出声阻止，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段实木捏碎。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

“君…君后…你……”

祈云衍注意到了李响的视线，立刻松开了手，

青年的目光喜怒难辨，没什么起伏，仿佛刚才那人不是他一般。

李响趁机瞄了一眼，那处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这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啊。

李响又想哭了，

他想劝说君后，这小天女，咱们可不兴喜欢啊。

只可惜在触及到祈云衍那双无情无欲的眼睛时，还是默默地咽了下去，

他……他没这个胆子。

“今晚悄悄地把奈奈找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祈云衍的声音像漂浮在空中的灰尘，蒙住了一切起伏的情绪。

李响身体一僵，

他现在有点担心小殿下的安危了。

不过此时的他，也只能默默地安慰自己，

君后不是那种兽性大发的人。

李响退出去了，重新将宁静归还了回来。

祈云衍长身玉立，站在了书架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满室寂静，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背影寂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声响起，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

一股无法言喻的倦怠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齐刷刷地向他袭来，

祈云影轻轻地将脑袋抵靠在了书架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一般，极为疲惫地阖上了眼。

他总得见她的。

他要知道，她娶燕绥衣，究竟是被迫为之，还是心甘情愿。

若是被迫为之，哪怕是倾其所有，他都会帮她解除这桩婚事，

若是心甘情愿，那……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了。

其他的，曾经的祈云衍可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