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笙私人领域意识非常强,极度讨厌家里出现外人,即便是不常住的房子也并不喜欢别人来,所以以前没有郁桉的时候这别墅就空置着,郁桉搬进来之前请保洁公司清洁了整整两天。

现在郁桉住进来了,也不过一周请一次钟点工来打扫,今天并不是固定的清洁日,家里出现外人完全在郁桉的意料之外。

但楼下的钟点工却非常热情,看郁桉下了楼,笑着跟郁桉打招呼:“小郁先生您醒啦?魏总说您身体不舒服,这周让我提前过来了,嘱咐我等您醒了给您做点清淡的吃食,您想吃什么?”

郁桉又一次想到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没出息的又一次脸红了。

钟点工又喊了他一声,郁桉才“啊”了一声,说:“麻烦帮我煮个面吧,我有点饿,面能吃饱。”

“诶,好。”钟点工过来的次数有限,并不清楚魏礼笙和郁桉的真实关系,于是只猜测郁桉身体不舒服是生病了,而病人说“饿”是好事,她立即高兴地去冰箱拿食材,“阳春面吧?加个荷包蛋,我再给您弄两个小菜。”

郁桉道了谢,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给魏礼笙发去短信:“谢谢先生!”

早晨的留言条,提前来的钟点工,最重要的是即将属于他的花店,郁桉是真心实意非常感谢魏礼笙。

但在钟点工把面给他端过来的时候,郁桉都没收到魏礼笙的回复,只好把手机放到一边,又跟钟点工说了一次“谢谢”,捧着面碗先吃饭了。

但魏礼笙压根没有看见郁桉的消息。

郁桉那边岁月静好,他办公室里面却风雨欲来。

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快要六十岁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指尖的烟让整间办公室显出来一种乌烟瘴气的感觉。

他身边坐着个年轻人,涂鸦衬衫的扣子没系几颗,露出里头没擦净的女人口红唇印来,也叼着根烟,吊儿郎当地把玩着自己手机,时不时回复两条消息,满脸写着不耐烦。

他们身后是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全都西装革履,比他们这两位正主看上去更像正经人。

魏礼笙这边却连助理都赶出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后面,抱着胳膊看着对面:“吴爷,您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

“笙仔。”吴爷的嗓子被烟熏坏了,有一种诡异的沙哑,破风箱似的,“拿着我大哥留下的产业,欺负我大哥的儿子,不像话吧?”

魏礼笙目光移向吴爷身边的年轻人,笑了一声:“欺负他?”

他目光又落回吴爷身上:“那又怎么样?”

吴爷完全没想到魏礼笙就这么认下来了,被噎得一时无话,瞪着眼睛看魏礼笙,好一会儿才骂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大哥生前是怎么对你的!”

“干爹对我很好,所以没当我是条狗。”魏礼笙脸皮极厚,吴爷骂得词简直不痛不痒,笑眯眯地说,“狗才忠主,而狼群只知道弱肉强食。”

吴爷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魏礼笙的鼻子,手指尖都气哆嗦了:“你这个白眼狼!我大哥白对你好了,别以为你把你的人都赶出去了就没人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让人知道你欺负你兄弟,失了人心,你觉得你还能混多好?”

魏礼笙目光落在办公桌的一张废弃发言稿上,他前两天代表年轻企业家参加一个慈善基金组织捐赠仪式时助理给他准备的,上面写了很多“社会发展”“企业家责任”之类的话,他瞄着里头一行字,说:“我的药厂依法纳税、惠利民生,发展了第一条全自动化生产线,改善了一线工人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待遇,培养了第一支青年科研突击队,致力于研究老年人常态化疾病用药,去年一年就申请了80余项专利,吴爷,您觉得我为什么混不好呢?”

那些什么自动化、突击队,吴爷根本听不懂。

他那个年代时靠拳头说话的,这个破药厂本来也是一片荒地,他大哥吴平人在时建了厂房,但就弄些工人做装药盒的工作,然后把他们自己搞来的助兴产品混在里头,一直都是个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