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肖聪梦中惊醒过来,没看到丁月梅开始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孙秀娥被吵醒了,披上衣服出来,感觉书房里静悄悄的,心想肖克岚估计又看书看入迷了。

到东屋来,林婶已经到床边安慰肖聪,但都无济于事。

孙秀娥不由地上前抱住肖聪,一边给他擦干脸上的眼泪一边安慰:“大郎乖,阿娘过几日就回来了,四奶奶在这呢,不怕的。”

肖聪的印象里,阿娘从未离开过,尽管昨晚丁月梅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可半夜在这陌生的地方醒来,身边没有阿娘,悲伤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安抚了许久,肖聪总算止住哭泣,孙秀娥轻轻地把他放进被窝里,守着直到他睡着。

从东屋出来,孙秀娥来到书房前,轻轻地推开门。

果不其然,肖克岚双眼注视着手中的书本,恨不得整个人钻进书里去。

正想关上门回屋睡觉,孙秀娥注意到桌案上敞开盖子的茶壶。平日这桌上的茶壶盖子是盖上的,只有茶水倒不出来的时候,肖克岚会打开盖子看看。

孙秀娥进去拎上茶壶到前院厨房帮他把水添满,她知道肖克岚有事看书能看到通天亮,夜里都靠着茶水提神。

回到书房,直到面前茶壶放在桌上的动静,感觉身边有人,肖克岚抬起头来,诧异道:“你还没睡?几更了?”

他感觉还没过去多久,孙秀娥看他回过神了,坐到了边上的高凳子上:“三更了,方才大郎哭了。”

肖克岚闻言一惊,站起身来,想去东屋看看,被孙秀娥拦住。

“我才哄睡着,你别吵醒了,才五岁的孩子,从小没离开过月梅,估计是想他娘了。明日下午,你带他回祠堂巷看看他弟弟去,晚些再带他回来,别叫他以为是爹娘不要他了。”

肖宴夫妇带着肖老爹到了明州,先上衙门问过后,肖家两兄弟还要两日才出狱。

这两日路上时不时地下着雨,肖宴找人问了路,来到城外顾家村。这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姓顾,还有像肖成林这样外来的门户也有几家。

马车一进村,消息传的很快,那日上了临安府衙的老族长听到消息,立刻出来相迎带路。

顾家村东面临海,肖家的几间茅屋在海岸边。肖宴他们来到茅屋时,俞娘子正在洗衣服,身边还有个两岁的男孩在玩泥沙。

天还下着小雨,肖宴和丁月梅不敢耽搁,把肖老爹抬下来,问俞娘子放在何处。

俞娘子开始没搭理肖宴,只顾着自己洗衣服。

老族长指了指最边上的一处猪圈棚子:“他们以前都把人放那里的。”

把人抬过去一看,这地方不大点,不到半丈的篱笆墙壁,四面都漏风。里头倒是没养猪,养了六只鸡,地上全是鸡屎。肖宴有些茫然,回头看了看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老族长。

老族长缓缓走了过来,指着一边墙壁说道:“就靠墙放这儿吧。”

人放好后,丁月梅从车上拿下来两张毯子和从娘家找来的几件旧衣服,还有给肖老爹的几副补药,大包小包的抱着走向俞娘子。

“这是给他的衣服和毯子,还有几副补药,他身子虚弱,记得熬药给他喝。”

俞娘子抬起头来冷眼看了看丁月梅手里的东西,没好气道:“放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