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蹲在一旁,不停地搓着孙锦语的小脚。

没多会儿丁老先生出来了,立即给孙锦语把脉。

这都是小孩常见的病症,丁老先生先是给孙锦语推拿助其退热。

孙秀娥心急地问道:“先生,孩子这么烫会不会有事啊?”

丁先生按完合谷穴又按曲池穴,接着是大椎穴,随后把被子给孙锦语裹好。

“确实烧得厉害,她体内有热毒,给她抓几副下火去热的药。你们回去后,每日用擦手油给她全身抹遍揉按一下。”

说着肖克岚把孩子抱起来,孙秀娥依旧不放心:“可是她怎么也叫不醒,这得多少天才能退热啊?”

丁老先生思量了下:“这可能要等开年了,不过有一法子能让她快速退热,就是得让孩子吃点苦。”

“什么法子?”

丁先生:“放血。”

夫妇二人皆是一惊,孙秀娥又问:“放多少啊?”

丁老先生细心解释道:“血放不了多少,但扎针的时候或许有点疼,就看孩子经不经受得住了。”

夫妇俩相觑一眼,孙秀娥把孩子抱过来,对着她轻声说道:“小语快醒醒,再不醒郎中先生要扎针了。”

孙锦语前几年生病也扎过几次针,每次都又哭又闹的,以至于她看到医馆就害怕。

喊了几声孙锦语依旧昏迷着,孙秀娥又把孩子放到病床上,犹犹豫豫说道:“扎吧。”

第79章 认错

一切准备就绪,丁老先生将孙锦语五个手指头握在一块儿,下方榻上放了一个空碗。从针袋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拿到烛火上来回烤了烤,挨个刺破五根指头。

指头上的鲜血缓缓流出来,慢慢地滴到碗里。

一滴,两滴,三滴……

每落下一滴,孙秀娥心都颤一下,仿佛心中在滴血。

许是被针刺痛了,孙锦语似乎渐渐有了些意识,微微动了动头,迷迷糊糊的喊着:“好痛,阿娘,阿娘……”

接着手也挣扎起来,丁先生抓稳她的手安抚道:“乖孩子,别乱动啊,很快就好了。”

孙秀娥蹲在床边,按着孙锦语蠕动的身子激动道:“阿娘在这儿,小语不怕,忍一忍!”

一只手流了五六滴血后,丁先生又换了一只手扎,孙锦语虽然还没睁眼,嘴里一直喊痛,一旁肖克岚和孙秀娥看了都心疼。

离开医馆的时候,王文瀚从所里牵了一匹马车过来送他们回去。

一到家后,孙秀娥带着女儿回西屋,赶紧把炭火升起来,等屋子暖和了后,给孙锦语抹油揉按身子。肖克岚在厨房里煎药,烧水灌汤婆子。

等到喂孙锦语喝了第一碗药,外头天色已经渐亮了。

看孙秀娥一夜没合眼,肖克岚劝她回屋歇一会儿,孙秀娥叹气道:“睡什么睡呀?这哪里睡得着?你守着下孩子,我去酒馆看一下,顺便买点菜回来。”

孙锦语昏睡了一天一夜,这天傍晚孙秀娥正准备给她抹油,看到她有意识地动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

孙秀娥欣喜若狂地抱起女儿:“小语,你可算醒了,把阿娘吓坏了!”

孙锦语咳嗽了几声,感觉身子软弱无力,许久说不出话来。

她昏睡的时候没法进食,除了几次汤药,只喂进去两半碗鸡汤。孙秀娥到厨房做了一碗鸡蛋羹,一勺一勺得喂给她吃,孙锦语这才有了些力气。

虽然孙锦语醒了,但孙秀娥依旧没急着回酒馆,日日都守着女儿。热还未全退,每日哄着劝着她喝药。

孙锦语醒了几日,因为喉咙很疼,说话声音沙哑,都没说几句话,甚至醒来一两天说话都无声。孙秀娥估计是那天哭嚎得太厉害,又让丁先生给她开了两副治喉咙的药。

肖克岚也时常过来看看女儿,瞧着她病一天天见好,心里也踏实下来。

这天早上,孙锦语睁开眼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屋内光线充足,她抬眼看了看窗户,想必已经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