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厨房灶下拣了几块炭弄进西屋的炭盆里,肖克岚拎了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后出去了。

屋子渐渐暖和了下来,孙秀娥往木盆里兑水,对女儿说道:“来自己把衣服脱了。”

按照她的吩咐,孙锦语把自己脱个精光:“阿娘,我脱好了。”

水温也合适了,孙秀娥拧了拧帕子,轻轻地给她擦拭身上的汗渍。

“你热成这样,也不说来找我给你减一件。”

孙锦语呆呆地站着,想起方才只顾着玩了,别的什么都没想。

擦完一遍后孙秀娥将盆里的水倒在了院子里,回来接着兑水。

“别急着穿,我再给你擦一遍。”

孙锦语听到外头有炮竹声,有点心急了:“阿娘快点,他们放烟火了。”

孙秀娥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远了,“那是别人家在放,这第二遍很快的。”

呆站着无聊,孙锦语低下头玩起自己的肚子来,许是今晚吃得太多,肚子圆鼓鼓的,可是一吸气肚子又瘪了些,反反复复真好玩。

擦干身子后,孙秀娥给她穿上衣服,之前里里外外穿了五层,孙秀娥给她减去中间那层单衣。

忽然听到有人进后院的声音,肖聪喊道:“大姑,放烟火了!”

等着最后一根衣带系完,孙锦语迫不及待地往外跑:“我来了……”

“诶你慢点儿,别又摔了!地上滑!”

看着女儿精神好很多,孙秀娥也算是放心了,前段日子过得担惊受怕的,夜里睡在孩子身旁,总是要醒几次,看看孙锦语额头还烧不烧。

大年初一早上,孙锦语被爆竹声惊醒,坐起身来看到床尾放着的两叠衣服。

这颜色和料子都很陌生,一套是粉色彩蝶袄裙,一件是淡黄色的碎花长袄,里头都加了厚厚的一层绒毛,摸起来软乎乎的。

她想下床找孙秀娥,到床边一低头,一双崭新的红色绒鞋。

这时孙秀娥进门来,手里拿着头两天在街上新买的红色头绳。

孙锦语抱着新衣服激动得问道:“阿娘,这新衣服和新鞋都是给我的吗?”

孙秀娥笑盈盈走过来:“不是给你的难道还是别家小孩的?”

孙锦语有些意外,头几年大年初一起来床尾也放着新衣服,但都是一套,今年一下得了两套新衣,还有新鞋穿,眼睛都乐得泛光。

梳洗好了穿上新衣服,孙锦语先到肖克岚面前晃了一圈,又想出门去,被孙秀娥叫回来吃饭。

“吃饭了,等会儿去祠堂巷再卖弄。”

一家子上桌吃浮元子,鹌鹑蛋一般大小的糯米圆子,里面还有芝麻和花生,孙秀娥包的时候在一颗圆子里面放了枚铜钱。

孙锦语一顿能吃六个圆子,一碗吃完,汤也见底了,她抬起头来看看爹娘,“铜钱嘞?在阿娘这里吗?”

孙秀娥还在吃,碗里剩下最后一个,心想这回福气圆子应该在肖克岚那里。结果碗里的这颗圆子一咬下去,牙磕到硬的东西。

她把铜钱拿出来,孙锦语激动喊道:“啊在阿娘这里。”

头两年大年初一早上吃浮元子,孙秀娥总能吃到铜钱,这是件喜庆的事,但她希望下一次肖克岚和孩子也能吃到铜钱。

吃过发后一家子出去串门拜年,去了祠堂巷又去琼花巷,最后又回到祠堂巷。肖宴又买了些爆竹,杜南秋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放。

听到街上舞狮队的锣鼓声响起,一群人都往街上走,看看热闹。

今日的糖画摊子格外拥挤,孙锦语一吵着要糖画,肖聪和虎子也跟着要。

肖克岚:“去吧去吧。”

他摸了摸荷包,正准备跟上去,忽而又转头看向身旁的花岱延。

这意思已经够明显了,不用说花岱延已经明白了,对他已经习以为然,温和一笑说道:“我来。”

从大年初一到十五上元节,孙锦语每天一逛街,吃的玩的总能带一样回家。有时候只有肖克岚带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