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先接着饼,虎子一看见她,嘴撅得老高,一哼声带着婉儿进院。

石慧莲饼子都递出去了,一下子愣住。

丁月梅尴尬一笑,大跨步冲进院子里。

“平日怎么教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她为什么要来?还要带走婉儿,我讨厌她!”

虎子声音极大,丁月梅脑子一热,从堂屋上找出鸡毛掸子,追着虎子满院子打。

母女俩对话的声音,石慧莲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垂眸沉思了会儿,进去把丁月梅劝住。虎子一逃开,赶紧去哄角落里被吓哭的王婉儿。

“孩子还小,别打他。”石慧莲拦住丁月梅劝道。

丁月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慧莲姐,这小子说话没大没小的,顶撞了你,对不住啊。”

石慧莲微笑道:“没事,童言无忌嘛!何况他这般护着婉儿,想必是一直喜欢着妹妹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说完,石慧莲走过去给虎子绿豆饼。

虎子头一甩:“我不要。”见石慧莲又拿给王婉儿,气哼哼说道:“婉儿也不要。”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王婉儿已经把绿豆饼接住了,还咬了一口,扬起脸来:“虎哥哥,饼好甜啊。”

虎子一时愣住。

石慧莲再次把绿豆饼拿到虎子眼前,旁边丁月梅看到了走近来,拿着鸡毛掸子指着他说道:“信不信我再抽你!”

虎子吓一哆嗦,不情不愿地把饼接住。

石慧莲带王婉儿走的那日,祠堂巷的人几乎都出来了,早就盼着这个“祸害”走远些。

孙秀娥一家也早早地过来,把准备的一些布料还有干粮装上马车,还塞了一个小荷包,里面装了十两碎银子。

石慧莲收了东西,不敢再接银子,“东西我收下,银子就别拿了。”

孙秀娥直接把荷包塞到石慧莲手上:“这是给婉儿的。”

“婉儿也有啊,昨日南秋也拿了,还说是慧英留给婉儿的嫁妆,这个真的不能收。”昨晚杜南秋就把放在丁月梅那里的银子给她,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何况杜南秋知道石慧莲在益州靠着庄稼养活小的,伺候老的,这又多了一个病殃殃的王婉儿,哪里都要花银子。

孙秀娥:“既然是婉儿的嫁妆,那个就替婉儿好好收着。慧英在的时候已经把婉儿许给三郎了,将来就是肖家的媳妇,这银子拿回去,那孩子吃药花钱多着嘞。”

这一边杜南秋抱着王婉儿痛哭流涕,心里万般不舍,这是她抱大的孩子,这要分离,就如同割肉一般的心疼。

虎子这两天被丁月梅教训了几顿,没有再闹,只是默默地哭鼻子。

孙锦语把她的布偶都拿来了,装了一个大包袱,送给王婉儿,家里剩下的那包芝麻糖也拿来了。

对于石慧莲带走王婉儿,肖克岚心里的赞许的,毕竟祠堂巷这些人对王婉儿态度,难免会给王婉儿的成长造成一定影响。换个地方,而且益州相隔三四千里远,有亲姨母的庇佑,或许要比在这里过得更好。

丁月梅回娘家医馆弄了几大包药回来,都是王婉儿平日常吃的补药,健脾益气增强体质。都交给了石慧莲,嘱咐道:“这个药每日煮一包,还有这药方,药没了你就照着这方子去药铺上抓药。婉儿怕苦,但她喝药还是挺乖的,喝完记得给她一块糖吃。她身子不好,若是寻得到羊奶或牛奶的,多给她喝一喝。若是没有,鱼汤也是大补的。”

孩子们都围在杜南秋和王婉儿身旁,除了三郎还不明白发生何事,其他三个都满脸的不舍。

王婉儿也不知大家这是怎么了,满脸的疑惑。见杜南秋在哭,抬起小手给她擦眼泪。

这边的人依依不舍,而巷子里的人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心想这怎么还不走?

最终离别时刻,王婉儿被石慧莲抱上马车,放在座位角落处,两边都放着包袱。怕她从上面摔下来,下面点了一张褥子。

杜南秋踮起脚扒在车窗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