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吹了灯后,把书桌后方的竹席铺开,准备躺下小憩一会儿。刚坐下来,感觉那些不妥。把系在桌脚的鱼线解下来,在卷缸里的画轴上绕了几圈,再将铜铃系在鱼线上。

这铜铃就在两尺的距离,只要有人动画,铜铃就会响,他肯定能听见。

安心躺下后,眨眼的功夫,书房里两处呼噜声交错起伏。

肖克岚睡梦中回到幼时,一次年关放学回家,隔壁二棍一个炮竹放他脚下,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他连滚带爬跑回家。

吃饭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阵铃响。

阿娘指了指挂在门上的铜铃,“你不是怕炮竹吗?过年给你买个铜铃玩,这声儿好听吧。”

肖克岚一边吃饭,一边听着铃响,觉得比外面的炮仗声好听多了。

然而,正在他们熟睡时,书房里潜入一个黑衣人。

先是进门踩到木球,摔了一跤,感觉屁股都摔成两半了。伏在地上揉了揉屁股,静静听着两边的呼噜声,确认两人都睡得很沉,在地板上慢慢地挪着屁股。

当身子轻碰到鱼线,听到暗处的铜铃响,立刻停下来。

三七只是翻了个身,没听到动静接着睡,肖克岚仍在梦里。

黑衣人静悄悄坐在地上,等了半刻钟,让三七睡熟后再往前,轻轻摸到鱼线,绕着挪屁股。

总算来到卷缸前,一伸手,近在咫尺的铜铃响起。

肖克岚忽然惊醒,睁眼便看到眼前的黑影,“谁?”

黑衣人吓得收回手,赶紧往外跑,出书房门前又跌了一跤,瞬间爬起身来,朝着外头跑去。

肖克岚找到放在身旁的锣,一边敲一边喊:“抓贼啊!抓偷画贼啊!”

刹那间,院子里的人都醒了,追着那黑影跑。肖克岚边追边敲锣,猛地一用力,那锣声似乎把翻墙的贼吓住,黑黑的一坨瞬间从一丈的高墙摔下来。

众人都拥过去一瞧,人脑袋落在草坪的石头尖上,已经不动了,片刻后鲜血淌出浸入草坪。

肖克岚吓傻了,手里的哐嚓落下来。

这件事报官后,由于花岱延不在,肖克岚和三七被带到衙门审问。

问过了事情经过,肖克岚要求查查死者身世,大伙儿都不认得这个人。

林知府:“你们回去吧,这人既然是偷潜入花宅,自己摔下来的,这下都没命伏法了。且这事与你们二人无关,真要谈上干系,等花举人回来,本官再亲自审。”

肖克岚忽然心慌起来:“大人,这跟载明有什么关系?他都不在场。”

林知府一本正经道:“怎么没关系?人是翻他宅子摔下来的,这事你们二位别管,就是花举人回来的时候,告知他上衙门来一趟便是。”

那黑衣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经过这场意外,以前每日都来花宅找花岱延的人都不敢去了。

肖克岚回家后,成日心神不宁,一想到知府大人要审问花岱延,心里发毛。

这么下去会不会把薛鹤安的事查出来啊?

他坐在桌案上发呆,嘴里莫名念叨起来:不是他,不是他……

孙锦语下午回家,见肖克岚坐在书房里,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她戴着孙秀娥昨日灯会上给她买的猴子面具,偷偷地走进书房。

“爹!你在说什么!”

肖克岚被她吓得身子一颤,一脸错愕看着她。

孙锦语拿下面具,笑着说道:“爹在说什么?什么不是他不是他?”

肖克岚缓过神来,“我……我说什么了?”

孙锦语手把玩着面具:“你刚就在说,不是他,不是他……不是谁?他是谁?”

肖克岚身子坐端正,拿起书来,搪塞道:“没什么,爹看书呢,你怎没跟虎子他们玩去?”

“昨晚去放河灯,我们在岸边玩了会儿水,结果今日婉儿又染上风寒了。虎子中午跟人打架,把李大山牙打掉一颗,嫂嫂赔了半两银子,把虎子揍了一顿,罚他在柴房面壁思过。大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