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锦语也懵了,坐在那里反映了许久。

他就这么收下了?

委屈逐渐涌上心头,气得在屋里焦急打转。走了几圈,坐到书房桌案前,研磨准备写家书。

墨研好了,纸也铺上了,提起毛笔时,孙锦语又停住了。

这信寄到文溪也得七八日,爹娘过来得半月,难道这段日子我要一直受这份气?她忍不了,放下笔起身回到卧房。抽了一条布,准备收拾包袱回文溪。

主院里,许四海和陶氏刚坐上饭桌,还未动筷子,听到有人说十一爷来了。

夫妇俩相觑一眼,正想大中午的这小子不在自个院里吃饭,跑来做什么?只见许修远抱着个木匣子,风风火火地跑来。

“娘,你看,娘子把她嫁妆都给我了。”

陶氏不明所以地愣住了,许四海看到儿子把木匣子打开,里头的田契正是给孙锦语的聘礼,还有几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脸一下子黑下来。

许修远把田契和银票拿给陶氏看,陶氏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给儿子使眼色,但许修远完全看不懂。

“娘,你眼睛怎么了?”

许四海一怒,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看向陶氏:“你教他的?”

陶氏辩解道:“冤枉啊老爷!”

许四海勃然大怒,蹭起身就要教训许修远,陶氏赶紧把儿子护在身后,劝说道:“老爷,阿远刚成婚,很多规矩不懂,不别动怒啊。”

一家三口围着饭桌转,许四海脸都气绿了,一边追一边骂道:“你出去打听打听,但凡体面的人家,谁敢动媳妇的嫁妆?人昨日才娶进门,你今天就把人嫁妆盒子拿了。逆子!你老爹脸都让你丢尽了,这事要传到你岳丈耳朵里,看你怎么解释?”

这边孙锦语包袱都收拾好了,嫁妆盒子让许修远拿去了不要紧,桌上还有今早的敬茶钱,许修远没拿,这些怎么也够回去的盘缠了。

这时候阿珠领着位妈妈进来,“十一奶奶,快去救救十一爷吧。”

那妈妈是陶氏身边的人,着急地说了事情原委,孙锦语脑子一转,赶紧跟着去主院。

赶到时主院,走廊上站满了奴仆,听到堂屋里闹哄哄的,孙锦语加快了速度跑进去。

“父亲息怒,这事怪我,匣子都是我给相公的。”

许四海闻声站住脚,脑子懵了片刻,叹了口气,“你怎么能把嫁妆给人呢?”

孙锦语走到了陶氏和许修远前面挡着,解释道:“我娘家门户小,闺阁时也曾打理过家事,想着交予相公更合适些。”

许四海坐下来,颜色缓和了些,但仍有些不悦。

“那是你的体己钱,你倒是想落个清闲,这传出去让人知道我许家用媳妇的嫁妆,还不让人戳脊梁骨?你拿给他管,他还不如你,账不会记,算盘几颗珠子都不知道。小时候玩泥巴,长大了捏面团,还会什么呀?”

陶氏眼神不悦,觉得不该在新妇面前说儿子的不是,站在一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

许四海反应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

孙锦语连声赔罪:“是儿媳疏忽,考虑不周。”

她当时把匣子拿给许修远,想把他手里的私产逼出来,没曾想他真的拿走了。

陶氏也在一旁劝道:“老爷,看来这都是误会,阿远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许四海轻声一哼,瞥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儿子,又看向孙锦语:“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你们既然立了院,宅子内的事你就给担起来。你六嫂进门前也是未曾管过家,最后还不是得学着?等过几日,就跟着你婆母或者大嫂,学学怎么管家理账。”

孙锦语笑着答应:“是是是,儿媳一定跟母亲和嫂嫂好好学。”

许四海满意地嗯声点点头,对一旁不敢作声的许修远说道:“回去把我和你娘给你那些,跟跟你媳妇说清楚了,若敢有丝毫隐瞒,我打断你的腿。”

话音一落,许修远吓得身子紧绷,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