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孙锦语又在翻看首饰盒子,想到爹娘在文溪筑堤辛苦,想回去给他们留点银子。
平日里只要是她做饭,许修远都不挑嘴的,鲍鱼鱼翅这些并不像他之前在陶氏院里吃得那么勤,这大半年里他们的银子还有富余。再加上她带来的嫁妆,银子还有八百多两,想再卖几件首饰,到时候凑够一千两给父亲修筑河堤。
她自己的首饰原本没几件,且大半都是娘家带来的,舍不得卖,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今日婆母送来的首饰盒子里,值钱的倒是挺多,但总觉得拿去卖了不合适。
心里拿不定主意,也犹豫要不要跟许修远商量。跟他商量吧,害怕他不同意,再传到公婆和妯娌们耳朵里,知道她拿银子贴补娘家,指不定受多少数落白眼。不同他说了,孙锦语总觉得不妥,要是他一直不知道还好,万一日后哪天知晓了此事,这有伤夫妻情分。
许修远在厨房里揉了一个时辰面,他用了点西瓜汁,打算明日给孙锦语做西瓜馒头。出来天已经黑了,不过总觉得今日怪怪的,感觉整个人精神百倍,再揉百斤面都不在话下。
快速洗了澡回房,屋里灯已经灭了,他上床试着叫醒孙锦语,但叫了几声都没人什么反应。
他躺在床上,轻轻搂着孙锦语,但感觉身子越发燥热,像火烧一样。索性把媳妇放开,背过身去睡到了床榻边缘,衣袖和裤腿都撸起来,半个身子悬掉在床榻侧面,这样感觉稍微凉快些。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往日与孙锦语缠绵床榻的画面,心像猫爪子在抓一样。
忽然听到身后的抽泣声,他睁开眼转过身来。
“娘子?”
孙锦语哭声越来越伤心,吚吚呜呜的喊着爹娘。
这是做梦了?
他多喊了几声,孙锦语醒来仍在抽泣,哭声更大了。
许修远赶紧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想岳父岳母了?”
孙锦语抽泣着嗯了一声,呜咽道:“我梦见爹娘都揭不开锅了,呜啊啊啊……”
许修远:“怎么会呢?梦都是反的,岳父大人是县丞,怎么还会揭不开锅?快别哭了,我都心疼了。”
“上次爹爹来信,说又向乡绅们借了大笔的银子,修筑河堤要花很多银子啊,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孙锦语坐在他怀里,双臂环着脖子晃了晃,感觉要把他骨头都晃散了。
冷静了片刻,沉声问道:“我们怎么帮啊?这原本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咱们还有八百两银子,我再卖一两件首饰凑个一千两,好不好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