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丁月梅和肖三郎赶到泉州,在城里打听了几天,仍然没有许家人的下落。
这天中午在酒馆里吃饭,身旁走过一位婆子,在他们母子俩桌前来回看了看。
两人察觉到,心中正疑惑,那婆子指着丁月梅问道:“你……你是不是临安祠堂巷肖家的?”
丁月梅正觉得这人眼熟,但记不起这是谁。
母子俩都缓缓站起身,丁月梅:“你是?”
那婆子一瞧便知道自己认对人了,脸上浮起欣喜之色,紧接着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许家十七姑娘的奶娘啊,您不记得我了?”
丁月梅想起来了,这两年年纪大了,脑子越发记不住事。说罢请人坐下来,打听许婵的下落。
提到许婵,奶娘常常叹了一口气:“作孽啊!就在前不久,我们姑娘就被许老爷子给卖了。”
母子俩瞳孔一震,丁月梅惊愕片刻,语无伦次道:“卖了?什么意思?”
奶娘想了想,“我平日住在临县里,也是昨日到城里来办事,想去看看姑娘,这才知道人已经被卖给人当童养媳了,听说那家里是个傻儿子,你说哪有这么做祖父的?”
丁月梅:“那……卖哪儿?”
奶娘迟疑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是外乡人。”
话音一落,丁月梅赶紧起身,请奶娘帮忙带路去找许四海。
家里没找到许四海,倒是碰上陶氏和三个媳妇。
陶氏觉得这件事丢脸,随意搪塞几句说不知道,借口身子不适回了房间。
当初许四海只是说那外乡人是从南越那边来的,可是南越那么大,到哪里去找?
等到傍晚,许四海喝得醉醺醺回家,丁月梅问他把许婵卖到何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丁月梅和肖三郎无奈只好先回城,第二天一大早又来问许四海。
看到肖家来人了,许四海一直黑着脸,扬声道:“这是我许家的骨肉,卖到何处与你们有何干系?你们家倒是没受牵连,我们这一大家子,房子和地全都没了!叫我们怎么活?”
丁月梅:“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当了几年的官,竟然如此狠心卖自己亲孙女!你只需说孩子到底在何处,以后不用你们费心思,哪怕是她外祖父眼下艰难,我这当舅母的来养!”
许四海上下扫了她一眼,冷冷一哼:“你们倒好,白捡一个孩儿,算盘打得真精,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丁月梅急得上气不接下气,肖三郎扶着母亲,又问许四海:“阿婵是你亲孙女,把她卖了又不让我们去找,她给傻子做媳妇,于你有何好处?”
提到了“好处”,丁月梅似乎明白了许四海的意图,平复了下情绪,直言道:“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说出阿婵的下落?”
许四海清了清嗓子,竖起两根指头:“二十两。”
丁月梅毫不犹豫掏钱袋,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许四海仔细想了片刻,“在漳州龙溪县下的一个村子里,什么名儿我忘了,反正那户人家姓张。”
丁月梅记下了地址,即刻和肖三郎出发往龙溪。
到了龙溪,辗转各个村子打听,都没有找到许婵,丁月梅又在县城里找,两个月过去,还是没找到人。
肖三郎:“娘,是不是他年纪大记错了?”
丁月梅觉得他说得有理,两人又折回泉州。
许四海似乎早有预料他俩会回来,又故作惊讶的神情:“什么?没找着吗?我记得是那儿呀。可能是前日子没吃好,家里油水不足,饿得头脑发昏了。”
丁月梅:“那您再想想到底在哪儿呢?”
许四海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回房:“困了,昨夜没睡好,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等我睡醒了再想吧。”
只听身后桌子啪地一声,丁月梅拍出一个银锭子:“你说。”
许四海看见银子,瞬间来了精神,把银子收了起来,又告诉了他们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