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能在上头要到灾粮,不然这年头又要饿死多少老百姓。

城外设了粥棚,肖克岚加紧派人挖渠,白天在外忙碌,晚上回家照顾孙秀娥病理。

“娘子这两天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咳嗽也少了些。”肖克岚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

孙秀娥面带着微笑,昨日又接到王婉儿的来信,外孙女已经到学堂念书了。许婵不爱读书,到了课堂上老打瞌睡,常常被夫子罚抄诗文。等到了放课后,不是在院子里跟小郡主和小丫鬟捉迷藏抓蝈蝈,就是跟着东方子峻出城放风筝,还喜欢跑卓府找阿彻玩。可当王婉儿问到她的功课时,又愁眉苦脸起来。

看到信时孙秀娥哭笑不得,不知她们家几代女人是中了什么邪。她小时候也不爱读书,孙锦语同样,总爱逃课,如今这许婵也随了她们。孙秀娥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但记得爹在世的时候提起过娘,说她写字歪歪扭扭,十个字有一半是写错了的。

最重要的是,三代女人都是矮个子,至于许婵,孙秀娥还不敢妄下定论。虽然前几年看许婵确实比同龄的孩子个子小些,但这几年没见了,心想许婵万一这几年猛长个呢?

“阿婵那孩子如今在陈南王府,也不怕许四海那老东西再来要人,等我这身子好了,去把她接回来,还得好好谢谢王妃和婉丫头。若不是她们,这孩子如今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药喝完了,肖克岚把碗交给周婆子,又给孙秀娥喂了一块梨膏糖,扶着她躺下。

“娘子别操心了,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陈南王妃是心善之人,能把婉儿照顾得周全,也一定能善待阿婵的。何况婉儿也能常常去看她,娘子就放心吧。”

已经入秋了,肖克岚仔细地检查窗户是否关好,孙秀娥躺在榻上,看到他在眼前经过,轻轻地问道:“相公……我是不是老了?”

肖克岚听到声音,诧异地回过头来。

孙秀娥再次问道:“我是不是老了?身子不中用了?”

肖克岚连忙接话:“娘子还年轻,身子好着呢,是跟我到这里来受苦了。你放心,我们还会再回临安的。”

孙秀娥瞥了他一眼:“你瞎说,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年轻?前不久月梅还在心里说膝盖一变天就疼,这人年纪大了总有些闹毛病出来。”

肖克岚检查完窗户,又坐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窝,“这点小病小痛算什么?娘子从未生过什么大病,这都是因为来了安乡水土不服导致,等过段日子适应了就会好的。对了,今日我到城外河渠巡视,路过有一处柿子林,明儿我给娘子带几个回来尝尝。”

孙秀娥缓缓合上眼,“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不用你操心。你也别熬太晚,这已经是深秋了,自己的身子也要紧。”

肖克岚应是起身退出房外,轻轻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