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说话,石慧莲长叹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事说出来不地道,阿婵这孩子虽说吃过些苦头,但自小是高门大户里的千金小姐,如今许家虽然靠不住了,你们也是把她当宝一样宠着。我们家只不过是农户,只恐配不上得阿婵这么好的姑娘做媳妇。”

孙秀娥听出她的意思,登时有些局促不安,“哎呀!这……姐姐说的什么话?一个小毛丫头,叫我和她外祖父惯坏了,得亏是你们才不嫌她。”

石慧莲也清楚这是她的客套话,一脸诚恳说道:“相识多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子谦这孩子有事都憋在心里的,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从未离开过身边,他不说,我这当祖母的明白。自从那次京城一别,回家总是阿婵长阿婵短的。就相处的那段日子,四个孩子,子峻呢成日缠着他姑父学武,煦知是个好学刻苦的孩子,每日习文练字从不间断。而这子谦和阿婵,每天不是斗蝈蝈就是放风筝。我也并非是要难为你们家,只是想知道两个孩子能不能成,若是不能,回去我也好叫那臭小子死了这条心,早日另寻姻缘。”

孙秀娥:“子谦是个好孩子,但阿婵才十三岁啊,这……”

石慧莲连忙说道:“若这事能成,那自然要等阿婵到了年纪再上门提亲,这事我们家只是想跟你们讨个底,看看有没有希望成?我们做长辈的,那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娶到意中人,当然这还想再看看阿婵的意思,若她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早年我家相公刚走那会儿,家里确实艰苦,不过现下日子好了,家里十亩地,还有一口半亩的鱼塘。虽比不上你们家,但也算衣食无忧,阿婵以后若是真能进门,那重活儿累活儿也用不着她干。”

孙秀娥细细斟酌了片刻,缓缓说来:“说真的,阿婵的婚事,我和相公还从未想过。别说什么门第,当初东方将军还在临安的时候,肖克岚还是个苦读书的。许家曾经风光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再来说父母辈,你家柏儿一辈子勤恳务实,家底也是他一点一点打起来的。这要比阿婵她爹娘强多少倍?他俩不过是靠着父辈给的产业过活,几十年来都在福窝里待着,没吃过什么苦,到头来大祸临头,直接被拉去了琼州做苦力。我只怕你们家忌讳,毕竟她爹娘还是罪犯之身,何时回来?能不能回来?这还一定呢。”

石慧莲:“嗨呀,都知道你家姑爷是让他混账大哥给连累的,将来肯定能回来的。其实只要两个孩子好,旁的都不重要。”说完又陪笑道:“我说这么多,妹妹也别太为难,好好考虑一番,或是等肖大人回来商量商量也成,我们家都等得。不管这事成与不成,咱们两家的交情依然还在。”

可能是有了新的蝈蝈笼子,还要学钓鱼,许婵昨夜亢奋到后半夜才睡着,天亮了还没醒。

孙秀娥本想把她叫起来,东方子谦求了个情后,自己提着鱼篓带着鱼竿出城钓鱼了。

到河边找了个位置,他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些从包子上面剥下来的面团,先把这当鱼饵。把鱼竿撑好,又拿上小铲子到身后的泥里挖蚯蚓,眼睛也随时注意着鱼竿,稍有动静便过来看是否有鱼上钩。

……

许婵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起来迅速洗漱穿好衣服,还怨着小红怎么没叫她起来。

知道她起来了,孙秀娥到厨房把粥和包子热了热,许婵没工夫坐下来吃饭了,拿了两个包子,拎着蝈蝈笼子赶紧出门往城外河边跑。

到河边沿着岸找了一刻钟,终于看到东方子谦,她一路奔跑过去。

“子谦哥!你钓几条鱼了?”

东方子谦刚收了一条鲈鱼,提着给许婵看,“这刚钓的鲈鱼,还挺肥的,估计有一斤半,鱼篓里还有几条鲫鱼。”

许婵蹲下身来看鱼篓,里面的鲫鱼还在不停摆尾巴,“太好了,中午可以喝鲫鱼汤,再做个清蒸鲈鱼。”

太阳已经开始晒了,东方子谦收了鱼竿,看到许婵还拿蝈蝈笼子,两人又到草丛里抓蝈蝈。

许婵一边找蝈蝈,一边说道:“是你不让外祖母叫醒我的吧?不是说好了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