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试问道:“你愿意跟着我到那些地方去吃苦?什么时候能出来说不准,只要过去了,八成一辈子子子孙孙都在哪里落地生根了。”

孙秀娥猛地摇头:“要去你自己去,我跟小语在临安等你回来,要是回不来我们娘俩每年带好吃好喝的去看你一次就成。”

肖克岚无言,又垂下了头。

孙秀娥想不通,嘴里嘀咕道:“什么官还得花四千两银子?我听人说县里的贡生都是使了银子进去的,这每个四千两,银子上哪去了?官府还叫苦没银子,每回征税的时候也不手软,我起早贪黑挣来的,卖一两,还得缴六十文。你本就是举人出身,谋个官职还得要四千两?这辈子挣得了四千两吗?”

埋怨了一通,再看向肖克岚,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靠近他身旁感觉像一个大火炉。她伸手去触了触他的额头,感觉似是比自己的热一些,但算不上烫。

“你不会受寒发热了吧?”

肖克岚深呼吸沉声道:“没有,让那小子给气的。”

瞧着他心里像是有火气,孙秀娥想了想,“早些睡吧,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

她扯了扯肖克岚的衣袖,但被他一下挣脱开。

“你先睡吧,我想冷静冷静。”

看到他这副德行孙秀娥心里也急,但拿他没办法,哼声走开。本想回屋睡觉,到了前厅后门处停下脚,驻足片刻往前院走去。

家里用水都源于前院那口水井,孙秀娥一趟又一趟往后院打水,没多会儿拎了大大小小六桶水来。她舀了两瓢水,大步迈向肖克岚,一瓢给他从头上给淋下去。

肖克岚觉得头一阵沁凉传下,抬起头错愕地问道:“你干什么?”

孙秀娥振振有词道:“你不是有火吗?我给你降降火。”

说着另一瓢又给他泼了上去,肖克岚觉得一阵清醒,夺过她手里的一只瓢,跑去水桶舀了一瓢朝孙秀娥一泼。

孙秀娥这一下全湿了,两个人围着几个桶,你一瓢我一瓢打起水仗来。

“你给没良心的,帮你降火,还泼我!”

“你先泼我的!”

双方战斗力不相上下,过了会儿几个桶里的水见底,两人身上全湿透了。

孙秀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她心里气肖克岚泼她,但是又觉得这要比他一动不动不敢抗要强,真这样她都怀疑是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

肖克岚这一仗打下来感觉酣畅淋漓,觉得经络也舒畅了许多,喘了几口气,目光落在身旁不停嘟囔的孙秀娥身上。思绪停顿片刻,忽然冲上去一把将人拥入怀里。

“娘子,你放心,下一回我一定能考上!”

孙秀娥推了推他,但没推开,“我刚拧干的……”

她话没说话便被肖克岚扛了起来。

等会儿,这是朝屋里走?

“等下,你洗干净没啊?先放我下来。”

肖克岚是想回北屋的,听到话转了方向,朝着浴房走。

“没有,要不娘子帮我?”

“臭死了,你自己洗!”

……

昨晚**愉,孙秀娥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缓缓坐起身,感觉身子有些酸痛发麻,脑袋也沉沉的。

走到铜镜前一看,脸也微红,估计是昨晚泼水受了凉。虽然后来在浴房泡了个热水澡,但肖克岚昨夜跟脱胎换骨一般折腾人,出来的时候热水也凉了。

她走到床边,试了试肖克岚额头上的温度,他倒是没受寒。

吃过了早膳,她喝了一碗丁家配的药酒,治风寒最是有效。出门前还叮嘱小翠,叫她等肖克岚起来吃过早膳后也喝一碗。

还没赶到酒馆,见着几个衙差向她走来:“正要找你呐孙掌柜。”

孙秀娥一脸懵,“何事?”

“昨日你家那位举人老爷和肖宴大闹街市,这大街小巷多处都留着他们的猪粪脚印,知府大人叫我们来拿人。”

孙秀娥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