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大下意识地点点头,回眸看到江浔死神一般的目光立马改口:“不不不,不认识。”

“找辆马车给他们下山。”

话说完,柯老大立刻派人照办,转头发现江浔已经不见了。

花岱延和杜南秋驾着马车下山,这黑夜里到处阴森森的,想起方才那黑衣人的出现,杜南秋后背发凉。

“花大哥,刚才那人是谁啊?山寨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怕他呢?”

花岱延迟疑了片刻,“这事千万别问,等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咱们弃车走下山,有人问起就说咱们一路逃下来的。别说咱们被抓,更别提刚才那个人。”

虽然有些好奇,但一想到江浔杀气的脸庞,杜南秋不敢再多问。

看她还有些害怕的样子,花岱延想起刚才被绑在火堆里的时候,试探道:“刚才……你不该答应那贼子。”

杜南秋:“你都快被烧了!”

花岱延心里一阵欢喜,又冷静下来温声说道:“那也无需你个小丫头做牺牲。”

话音一落,杜南秋直言道:“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你被烧死啊,我是反正走不掉,万一你可以走呢?若不是我被人追上山来,这会儿你应该都安全下山了,我要是见死不救,那成什么了?”

“救你是是出于情义,说话怎么这么见外?”

“他们几个都是夫妻,可我于你而言,不过是友人妻的表妹。但你今日差点丧命于此,实在不值当。”

听到“不值当”三个字,花岱延震惊得神情紧绷,沉默良久缓了缓思绪温声道:“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没死嘛!再说我好歹是男人,要我抛下你一个人跑了,还不让别人笑话?文瀚他们两口子那不得怨我啊?”

杜南秋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低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谢谢你啊花大哥。”

花岱延闷声笑笑,又打趣道:“说声谢就完了?拿出点诚意来啊。”

杜南秋一边想,一边念叨着:“嗯……银子花大哥你有的是,想来家中也不缺什么物什,我就琵琶拿得出手,下回给你多弹奏几曲行吗?”

花岱延轻咳了一声:“怎么就只有琵琶?这么还有这么大个人吗?下回我向管妈妈赎了你,到我家来怎么样?”

杜南秋一愣,迟疑道:“你听曲儿来仙乐楼听便是,若嫌麻烦大不了多花点银子请我到家中弹奏,何必大费周章赎身呢?那样不合算。”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听得花岱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行,听你的不赎身。南秋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在仙乐楼吧?”

杜南秋一口否决道:“那肯定不能!我得先在临安站稳脚跟,让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我杜南秋的名号,我还要去京城,到最大的的乐馆弹琵琶!做武朝的琵琶国手!还要像师父那样,收很多弟子,把这门手艺传下去。”

花岱延愣得拉缰绳的手也停住了,“你难道没想过赎身嫁人吗?”

杜南秋摇了摇头:“谁说女子一定得嫁人才能过好日子?从小我爹就嫌我不是男儿身,说女儿就是累赘,小时靠爹养,出嫁夫君养,老了得儿子养。我要让他在天上看着,女子孤身也能立足于世,不靠男人也照样能活!”

这一番愤慨激昂的陈词,花岱延心里大为感叹,突然感觉年轻真好,他十三四岁的时候还想过连中三榜呢。

不过心里又替南秋捏了一把冷汗,他在仙乐楼做了这么多年常客,管妈妈这个人多少是了解的。笑迎八方客,实则心肠硬得很。十多年前,月荷是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这十几年给仙乐楼带来多少收益,管妈妈挣得盆满钵满,到头年纪大了些,卖给徽商还捞了一百两。还记得六年前有位同窗高中后想赎走月荷,当时管妈妈靠着月荷撑场面,怎么开价也不肯放人。

听说南秋是一百两买来的,且不说这几年管妈妈肯不肯放人,一纸身契她若要个三百两算是仁慈了。

肖克岚和孙秀娥的逃跑过程可谓坎坷,前前后后遇到三泼人,好在夫妇俩人时不时地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