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想我留在南葭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怕我走后,没有人管弟弟,管这个家!”
书本‘啪’地一声被虞姜英扔在桌上,书脊撞倒林沚宁养在窗台的那株小香松,白色的瓷器在书桌上晃了两圈,最后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松枝折了几根,摆在土堆上的圣诞老人也掉了出来,滚入床底。
大概是陶瓷破碎的声音大了些,弟弟在隔壁哭了起来,虞姜英原本还想说什么,听到哭声,短暂地平复了心情,从她的房间了走了出去。
林沚宁弯身捡起那一株被她精心养育的小香松,香松仍旧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但它已经脱离了赖以生存的器皿,她觉得自己应该重新找一个容器培土,但她此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是背抵上门,滑坐下来,抱着膝盖,也不想说话,不想哭,只是让自己陷入寂静当中。
她躺了整整一周末,连作业都没写,周一的还是早起去上课,其实睁眼的时候,她一点儿动力都没有,好几次差点放弃,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兴许走出房间就会好一些。
在教室再看到程遂的时候,她开始刻意躲避,因为她知道,程遂注定会离开,好像只有一一地演习失去的瞬间,才不至于在那天真正来临的时候瞬间落空。
林沚宁觉得自己这招十分高明,但没想到,下午体育课结束的时候,程遂还是把她堵在了器材室。
那时,她正弯腰把仰卧起坐的折叠海绵垫归放至篮筐里,起身回头,那抹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光斑不见了,程遂迎面走来,高大的身形瞬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躲着我。”他语气笃定地说。
“没有。”
“怎么没有?”程遂顺着她的方向侧步,完全不给她逃避的空间:“我知道你这几天状态不好,对人也好事也好,都提不起兴致。但是没关系的林沚宁,你有情绪有脾气都可以冲我发,实在不想说话也没事...”
“能发多久?”林沚宁突然打断他的话,她本来想说,你都快要转学了,不觉得这些话十分虚浮吗?但是转念一想,程遂凭什么要承担她的情绪,她又凭什么去影响别人的选择。
“任何时候。”程遂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眼神直白又锐利地看向她:“只要你说你需要我。”
林沚宁眼眶发热,差点又要沉溺在他赤诚的眼神里了,但她不敢去赌,不敢赌程遂光鲜亮丽的未来,也不敢赌一个难捱戒断期。
“我不需要。我只相信我自己。”她推开程遂的手臂,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果断又决然,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留恋。
程遂一个人出神地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滑动,垂在两侧的掌心倏而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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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最后一排的氛围古怪,两人已经到了不说话的地步,而古怪的行为最直接牵连到的就是许宥和陈纾麦,两人坐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有动静,就把后面两人惹毛。
林沚宁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是许宥没想到程遂会选择冷处理,这不像他的作风,也不对自己的胃口。
他跟程遂虽然是兄弟,但他也有自己的主张,当他看不惯某些行为时,绝不会因为程遂是他兄弟而迁就,有些该说的话他不会憋着,于是放学的时候,许宥拦住他,逼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俩?”
“没怎么。有事?”程遂神情恹恹地说,他从京北赶回来那天都没显露疲惫,今天看起来却有些情绪低落。
许宥也不说虚的,开门见山地说:“是你自己说的啊,睡客厅也好睡次卧也好,睡哪儿都得把人扛过来好好哄,总不能真让人带着气过夜。现在算怎么回事?直接冷处理?”
程遂意识到他在说林沚宁那件事,心里猜测他是陈纾麦派来打探消息的,实话实话道:“我就没想过冷处理,只是在想,她突然这么反常,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些事外,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
不然怎么才过了一个周末,她就开始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许宥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