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障碍的地步,林沚宁对于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因为进食障碍的本质其实是心理问题,病情可轻可重,但是如果不及时到精神科就诊,容易慢性化。
她曾经看过一个报道,有个女孩患上进食障碍却有及时发现,送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已经无法主动吸收任何营养,住院不到一个月,就猝然离世。
他妈妈需要程遂的陪伴才肯配合治疗,林沚宁知道,总有一天,程遂需要面对过去的自己。
“我知道。”林沚宁捧着陈纾麦送她的鲜花,是一束无尽夏,可以象征爱情,也可以代表友情,它的英文是endless summer象征友情,即使短暂分离,也会在下个夏天相遇。
但她还能跟程遂相遇吗?
她没这么乐观。
人的一生有0.00487%的几率相遇,所有人都知道相遇很难,但是冲散在人群中,却是一件极其容易和残忍的事。
我会看着你的背影离开,直到淡出视线,我会疯狂地想念你,直到后来,逐渐忘却你的样子,你的声音,忘记一切细节,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绞尽脑汁都难以勾勒的轮廓,最终只记得我们曾经熟识过。
就像后来那株枯死的小香松,林沚宁花了好大的精力才把它培育地那么好,突然某天摔在地上,任她再怎么培土换器皿,也无法再赋予它新生了。
所以,有些人,一旦走散那就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林沚宁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掏空,她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不往下想。
“先整东西吧。”陈纾麦帮她整理书包。
林沚宁平时喜欢把东西都放在教室里,现在需要一次性搬完,很费时间。两人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会儿,不久,有同学指着对着操场的窗户说:“快来看,这棵树上什么时候绑了只红气球啊。”
陈纾麦爱看热闹,踮脚瞥了一眼:“还真是。谁会无聊到爬到树上绑一只红气球呢?”
听到这句话,林沚宁手里的笔记本砸在地上。
书页敞开,从里面掉出一张她和程遂上课讲小话的小纸条。
一切都曾鲜活过,现在却被当作记忆滞留在身上。
林沚宁慌忙蹲下,把纸条夹回笔记本,陈纾麦看热闹没察觉她的怪异,收回视线后,接过她手里的那本,塞入书包,整完,问她:“我到时候能来看你吗?”
“我不知道。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