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没再把纸条递出去,而是在确保林沚宁看到后,随手把纸条夹在了物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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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春蝉没了声,寒蝉却仍旧聒噪地鸣叫着。这种喧嚣的声音跟最后一节的课堂不相上下。
大家都收拾好了东西,等待一秒冲出教室,拥抱美好的周末。
许宥和陈纾麦都是溜得比较快的那一挂,但是他们各自都有自己想等的人,陈纾麦知道林沚宁要请程遂喝咖啡的事,可惜许宥不知道。
陈纾麦一个劲儿地把他支开,说学校后门的猫会后空翻要不要去看看。
许宥说:“猫有什么好看的,我遂哥还会后空翻呢。”
“那你跟我讲讲程遂是怎么后空翻的呗?”
“我跟你说啊...不是,这后空翻有什么好讲的。谁还不会了,我也会好吗?”
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又来了。
陈纾麦用上了激将法:“真的吗?我不信。”
“走。”他拎着陈纾麦的书包带,把人揪出去:“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悟空转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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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附近只有那么一家咖啡馆,从学校正门出来,沿着十陵路笔直往前走,再过一个红绿灯,就能在街道底看到一个庭院式咖啡店。
这家咖啡馆里有各式各样的人,但它临近学校的缘故,为了学生这一目标群体,店主特别腾出一页菜单,专门做一些特调咖啡。
两人推开门,选了个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下,林沚宁摸不清他的口味,让人拿来菜单。
黄色的硬卡纸,上面总共五款特调,一二款带酒,两人自动略过,程遂点了第四款,名为Culaccino。Culaccino是意大利词汇,翻译成中文是杯底留痕的意思。林沚宁则选了Carpe diem这款咖啡,这是陈纾麦卖力推荐给她的,似乎是一个拉丁文,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无畏明天。
每款咖啡下都会压着一张卡纸,上面写着咖啡的名字、成分、以及饮用日期。
譬如说今天是九月五日,奶白色的卡纸上被印了一个日期印章。
这里的人好像跟程遂认识,咖啡被端上来的时候,那人问了一嘴:“今天怎么不点手冲?”
他回答得不算敷衍,说:“想试试带点味道的。”
“但是这两款也不错,一个是埃塞班克塔拉图浓缩,一个是水洗哥伦比亚栎树庄园齐洛索冲煮咖啡。”服务生指了指林沚宁那杯:“这t杯需要用松叶搅拌下面的果汁萃取物。整体喝起来微甜。”
林沚宁点头说谢谢,她几乎不喝咖啡,连奶茶都少,要不是服务生推荐,她也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服务生走后,程遂单身握着玻璃杯,抿了口咖啡,浓郁的椰奶香在唇舌间化开,平时喝惯了手冲,偶尔尝尝特调,完全是意外之外的香甜。
咖啡馆里播着杨千嬅的《芬梨道上》,曲调跟月光下几盏明灭灯一样安静,两人静默了片刻,林沚宁问他:“你给孔老师下套了?”
程遂抬了抬眉尾:“他跟你说的?”
“那不然他为什么突然把书还给我?”
“我也没这么恶劣吧。”他随口调侃了一句:“老老实实跟他打的赌。”
林沚宁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个赌约,学生能拿得出手的赌注不多,她猜测是程遂在孔托那儿立了什么军令状。
“是跟你成绩有关吗?比如说摸底考拿第一。”
“不是。跟你有关。”
“我?”
“对啊。我跟孔老师赌,赌你摸底考成绩能进全校前十。但是很显然,我的筹码还是保守了。”
说完,林沚宁握杯子的手僵住。
“那时候都没出分,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行?”
从始至终,她的战线上只站着她自己,连虞姜英都不信她的。
程遂放下杯子,杯底碰上实木做的圆桌,发出低频的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