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倩摇摇头:“没有把柄。就是恐惧。单纯的恐惧。”
“你怕什么呀!她们还能你吃了不成吗?”黄伍杰不是很理解她口中所谓的害怕,好像就是没由来的,找不到依据,也没什么解决办法,他跟孔托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她的家长喊过来。
孔托叹了声气,觉得这样也好,于是让庾倩别担心,先回去。
出教务处后,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一股脑地冲出了校门。
现在,她看着模糊变形的世界,跟突然丢了自我一样,拼命地掉眼泪。
有好心的路人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考试考砸了,说她穿着文中的校服一看就是好学生,一次考砸没什么的,下次努力就行了。
庾倩抹抹眼泪,对路上说谢谢。
绿灯亮了,身后的电动车拼命地按喇叭催促,她惶然地不知道往哪儿走,这时,林沚宁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带到路缘石后面的人行道里。
“早知道我就去参加800米和定向越野了,说不定还能拿个名次回来。”林沚宁也在喘气,边喘边盯着一言不发的庾倩。
庾倩侧过身,尽量不让人看到她哭的样子:“你下午不是还要宣传社团吗?怎么出来了。”
“昨晚刮风,我那个易拉宝被吹到卖废品的老大爷手里了,需要找广告店重新打印。”她拉着庾倩的手,往打印店走。
庾倩挣脱不掉,只好跟在她身后。
林沚宁其实没带源文件,但她昨天才来打印过,电脑上的记录还在,她又让老板打印两张,自己则跟庾倩坐在红色的旋转椅上等。
两人一开始都没说话,几平米的小店里,只有打印机在轰轰地运转。
中途,老板出去打了个电话,让她们稍等一会儿。
店里只剩她们二人。
庾倩一直低着脑袋抠指甲,也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代考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想到之后还是得回学校跟同学们打交道,她试探性地问林沚宁:“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其实她也想过,考上文中后,她要脱胎换骨,换个环境重新生活。所以她变得不再孤僻,努力融入集体,
但出了代考这件事后,她发现所有的一切还是变得一塌糊涂。
林沚宁‘嗯’了一声,想着她之后也能刷到,所以没有刻意隐瞒:“在空间里看到的。”
庾倩觉得崩溃,但一想到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也没什么值得同情:“是我咎由自取。”
林沚宁猜测:“你跟二职的人认识?”
庾倩点头:“小学同学。麦麦应该见过,她之前在群里问过一次。”
林沚宁记起来了,当初陈纾麦还羡慕庾倩跟她们之间的关系,觉得都不是一个学校了,她们之间居然还有联系。
“其实很久没联系了。只是那天恰好碰上。她们问我要联系方式,我不打算给的。但是她们说,就算我不给,她们也能从别人那儿打听到我的消息。在这之后,就有了让我代考这件事。”
跟林沚宁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以拒绝,不必对她们言听必从。”
这多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林沚宁摇头。
庾倩因她摇头的动作稍稍放下了警备:“其实有挺多人说过这句话,我很讨厌听到它。谢谢你没这么说,宁宁。”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源于恐惧。”
庾倩眼神一亮。
一些在黄伍杰、孔托看来无法理解的东t西,她第一次在林沚宁这儿得到了回音。
“你不会觉得说,没什么好怕的吗?”
“害怕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本能行为。还是那句话,这些所谓的’问题行为‘,其实都是过去的你为了在受创环境下求生存而发展出的‘生存机制’。生存本身没有错。恐惧也没错。错的是那种把你带入创伤环境的人。”
庾倩看着她,又红了眼眶:“宁宁。你怎么那么好。”
或许是同龄人之间天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