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在?她自以为的“门?第之殇”之外,还有这样一段纯粹的开始。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父母是否同意?”江望不带任何?脾气地平和道:“方?小姐,你似乎忽略了一个根本前提,我江望娶谁,从来只取决于我自己想不想,愿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强迫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子,亦或拆散我认定的妻子,包括我的父母。”
方?雾月心头大恸,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也无知无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许小姐,一直这样吗?”
江望:“哪样?”
“就是……感觉很鲜活,很热情,像一颗自带热源的小太阳,发起光来会让身边所有人都感觉暖洋洋的,”方?雾月在?心里努力搜罗着词汇,试图找出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许归忆身上那种让她羡慕又自惭形秽的特质:“也很洒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想她应该不会内耗,也从不跟自己拧巴吧。”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许归忆的那份“不在?乎”,恰恰是她最渴望却又永远无法企及的安全感,看似“不在?乎”背后,是笃定到无需证明的被?爱。
“也不是一直这样。”江望不知想到什?么,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有时候记仇得很,也倔的要命。”
方?雾月听着他谈及自己妻子时那种亲昵宠溺的语气,突然?问:“江望,如果当初……我也能像她这样,不那么敏感,不那么别扭,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这个问题问出来,空气似乎又静默了一瞬。
江望沉默片刻,再开口时,突然?提起一件看似不相干的琐事。
他说:“上周末半夜,十一睡着睡着突然?醒了,闹着要吃城西一家?老字号的糖油饼,说是梦里没?吃到,给她馋醒了。我开车出门?转了五家?店才?找到一家?刚开门?准备早市的,老板看我大半夜的穿着睡衣拖鞋,以为我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特意给我现炸了几个,让我带回去。”
方?雾月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关头说起这个,她静静听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那个画面:深夜的城市,穿着家?居服在?街头寻找糖油饼的男人,只为满足妻子一个心血来潮的冲动?。
江望话?音顿了顿,“结果等我揣着热乎乎的糖油饼赶回去,你猜她什?么反应?”
方?雾月猜不到,她看到江望摇头笑了笑,那笑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这祖宗咬了一口说太甜,腻得慌,转头就把剩下的大半个塞给我了。你说,她是不是也挺作的?”
方?雾月彻底怔住了。
她设想过江望的回答,或许是“她很优秀”,或许是“她很开朗”,又或许是“她很特别”,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有点“不识好歹”的小故事。
这个故事里的许归忆,有点任性,有点挑剔,和她想象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江望看着她怔忡的神?情,眼神?更像是看一位故友:“你看,她也会作,会提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要求,甚至有时候霸道得有点不讲道理。但这些,并不妨碍我依旧觉得她很可爱,也不妨碍我愿意半夜跑出去给她买糖油饼,然?后看着她嫌弃地丢回来。”
“你……什?么意思?”方?雾月垂着脑袋干涩地问。
江望说:“我想说的是,十一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很真实地做她自己,喜欢什?么就大声表达出来,想要什?么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不高兴了就闹脾气,想认错了就撒个娇。她不需要在?我面前证明什?么,她接纳我的一切好的,坏的,理智的,偶尔失控的,同样,她也能让我毫无负担地接纳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任性,她的挑剔,她偶尔的小脾气和不讲道理。”
方?雾月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江望嗓音沉缓:“你问我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么敏感别扭,我们会不会不一样,其实答案就在?刚才?这个故事里。”